晨雾尚未散尽，陈宇耳膜里还嗡着那句“别得意太早”。黑袍人在街角拐弯时带起一阵风，卷走了半片枯叶。赵良己经冲到巷口，脚尖碾碎了最后一圈旋转的尘灰。
“操。”他踹了墙一脚，砖缝簌簌往下掉渣，“这算什么？演鬼片呢？”
陈宇没应声。他右手攥紧袖子里的玉符，指甲在边角处刮出细小的裂痕。系统界面弹出来时，指尖还在发颤：
【琅琊王氏·东阁分支己启动二级应对预案】
【预警等级：橙色】
血氧浓度从97%跌到92%，血压升高17%。
赵良凑过来时闻到了他脖颈后泛起的汗味，带着铁锈味。“又怎么了？”他压低嗓音。
“他们在动。”陈宇盯着榜单方向，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不是针对考试……是冲我们来的。”
赵良皱眉：“可咱们连榜都还没看呢。”
“所以才可怕。”陈宇把玉符塞回袖中，掌心残留着金属表面的凉意，“有人比主考官还急着知道结果。”
远处传来脚步声，杂乱却克制。赵良转头张望，忽然咧嘴笑起来：“嘿，你猜怎么着——咱们上榜了。”
陈宇抬头时，视线撞上榜首那两个墨迹未干的名字。他眨了三次眼，确认自己没看错。下一秒，赵良的手臂猛地箍住他的脖子。
“我靠！你真成第一了！”赵良的声音破了调，像是绷断的琴弦，“反派对照组也能当榜首，这剧本谁写的啊？”
人群开始骚动。有人踮脚往榜单前挤，有人低声念叨自家亲戚的名字，还有人冷不丁冒出一句：“这不是那个揭发作弊的书生吗？”
赵良扬起下巴：“听见没？你现在可是名人。”
陈宇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但肌肉僵硬得不像自己的。他能感觉到后背贴着榜单的那块布料正在渗出湿气，顺着脊椎往下爬。
“恭喜啊，陈公子。”
周大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晨露的潮气。陈宇转身时注意到对方左手食指关节有道新鲜划痕，深褐色的血痂刚结了一半。
“多谢提携。”他拱手行礼，动作标准得像演练过无数次。
周大人靠近一步，喉结滚动了一下：“现在你们站得太高了，有些人坐不住了。”
陈宇咽下喉咙里的酸涩感：“比如？”
“你比我聪明。”周大人退后半步，衣摆扫过地上的落叶，“该长几个心眼的时候，就别省这点力气。”
等他走远，赵良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话听着邪门儿吧？咱俩现在是不是跟刚爆出神器的玩家似的，满地图通缉？”
“差不多。”陈宇低头看了眼系统提示，
【任务更新：进入会试资格确认流程】
【提示：部分考生名次涉嫌舞弊，调查尚未结束，请谨慎行事】
赵良吹了声口哨：“这场乡试水挺深啊。”
“比你想的更深。”陈宇正要收起玉符，红色警告突然跳出来：
【发现未知势力介入科举系统】
【身份未识别】
【建议：保持高度警惕】
赵良瞥见那抹红光，眉头拧成疙瘩：“啥意思？不止一个敌人？”
陈宇没回答。他盯着榜单最末一行某个模糊的签名，手指无意识着玉符边缘。那锦衣青年走之前留下的目光还缠在锁骨上，像条蛇吐出的信子。
“走吧。”他转身时说道，靴底碾碎了地上的一根枯枝。
赵良跟上来，边走边踢开挡路的石子：“合着咱俩这就从玩家模式切换到生存模式了？”
陈宇没接话。他回头看了一眼榜单，晨光正好掠过最顶端的“陈宇”二字。风吹动纸张的瞬间，他看见自己名字旁边多了个极浅的墨点，像是有人用笔尖轻轻戳了一下。
他举起手，正要去拍赵良的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