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的声音在萧瑾瑜脑海中响起。
“改良后的武经可首达极境,但需配合侯府嫡传心法,方能发挥最大效力。”
萧寒枯瘦的手指轻轻着武经封面,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他示意柳絮将武经呈上。
“少主容禀,这武经奥妙非常,老奴建议先潜心修习嫡传心法,待心法融会贯通后再习武经,方能事半功倍。”
“而且先学心法,可助少主贯通周天,调理经脉,也能极大缓解少主你的伤势。”
说完,又将一本小册子交到萧瑾瑜的手上。
“此物乃两代家主托付于老奴,几十载不敢有失,如今终于可以交到少主你的手上了。”
萧瑾瑜伸手接过,也不矫情。
“老管家苦心,瑾瑜铭记,长宁侯府的荣光,必当在我手中,更胜往昔。”
老管家欣慰的点头,要知道自家少主从小就是神童,他一点都不怀疑少主的天资。
“那好,待过几日少主身体痊愈,老奴便开始教导少主习武。”
看见老管家离开的背影,萧瑾瑜突然来了兴趣,能够教导自己习武,想必修为肯定不弱。
“一号,发动鉴定之眼。”
随着脑海中清脆“叮”的一声,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人物鉴定成功】
【姓名:萧寒】
【身份:长宁侯府总管】
【修为:明境】
萧瑾瑜瞳孔骤然收缩,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强压下心头的震惊,声音略显干涩地问道:
“一号,明境高手…在江湖上很常见吗?”
系统冰冷的机械声,不带丝毫感情。
“明境武者,同样凤毛麟角。”
萧瑾瑜怔了片刻,随即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弧度。
“有意思,连府里的老管家都是明境高手。”
想到这里,一股难以抑制的雀跃从心底涌起,他忽然仰头轻笑出声。
“看来我果然是天命所归啊!”
此时阳光破开云层,正好洒在他的侧脸上,为他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
萧瑾瑜张开五指,透过指缝望着耀眼的阳光,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连重生这种逆天改命违背常理的事,都能发生在我身上。”
他猛地握紧拳头,眼中精光乍现。
“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看着世子爷站在庭院中时而低语,时而轻笑的模样,柳絮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该不会是癔症又发作了吧?
柳絮心中越想越害怕。
她犹豫地向前迈了半步,又迟疑地退了回来。
“柳絮。”
突然的呼唤让她浑身一颤。
萧瑾瑜转过身来,那双带着几分慵懒的眸子,此刻格外明亮。
“奴婢在。”
她慌忙福身。
“听说明日平康坊有场盛会?”
柳絮心头一跳。
还未等她回应,就听世子继续道:
“准备一下,明日本世子要去凑个热闹,特别是护卫这一块,务必安排妥当。”
说这话时他面色十分严肃。
他可不想再次易溶于水。
想起世子爷前些日子落水的意外,她绞着手指,欲言又止。
“可是夫人那边。”
“呵。”
萧瑾瑜轻笑着摇头。
“你只管去禀告阿母,就说…”
他忽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顽劣。
“就说本世子闷得慌,要出去透透气。”
游玩是真,有目的也是真。
“奴婢明白了。”
柳絮如释重负地应下。
萧瑾瑜忽然抬手。
“且慢。”
他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的小丫鬟。
“从今往后,唤我公子即可。”
柳絮眨了眨眼,虽然不解其意,还是乖巧地行礼。
“是,世…公子。”
萧瑾瑜满意地眯起眼睛。
这个称呼确实顺耳多了,既不失礼数,又不会太过生分。
他望着飘落的梧桐叶,不由得在心底轻叹,这套繁文缛节实在令人厌烦,但时代如此,若要强行改变,只怕会适得其反。
当然,还不止这些方面。
“慢慢来吧!”
他在心中默念。
改变总需要时间,就像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晨曦微露,萧瑾瑜缓缓睁开双眼。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只觉灵台前所未有的空明澄澈,好似有一泓清泉洗涤过神魂。
窗外的鸟鸣声变得格外清晰,连远处花叶上,露珠滴落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就在这时,脑海中响起清脆的提示音:
叮——
“恭喜主人心法成功入门。”
“检测到丹田气海己凝聚一缕真气。”
萧瑾瑜下意识抚上自己的丹田处,果然感受到一丝温润的气流,在缓缓流转。
这感觉奇妙非常,就像体内突然多出了一条活生生的小鱼,正在经脉间欢快地游动。
“这就是修炼的感觉么?”
他低声呢喃,指尖微微发颤。
等到出门之时,己近中午。
一袭襕衫如玉,腰间绦带垂绅,未冠青丝以素巾轻束,步履间尽显清贵风仪。
萧瑾瑜看着铜镜中的模样,忽而轻笑,啧啧称奇。
“朗朗如日月入怀,掷果盈车,倒显得俗了。”
言下之意,这般风姿,岂是凡俗夸赞可及?
再翻译一下。
就是,我真帅,帅出天际。
“公子,车马己备妥,只是这个时辰出发,怕是赶不上诗会开场了。”
萧瑾瑜却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指尖己从腰间抽出一柄白玉骨扇,“唰”地一声展在胸前。
“无妨,好戏总是压轴登场,我们先去街上逛逛,养养眼。”
他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况且,让那些才子们先斗个尽兴,本公子再去收场,岂不更有意思?”
天阙城依栖云湖而建,烟波浩渺的湖面宛如一面明镜,倒映着城郭楼台。
正是因这八百里水泊,乾州才得了“塞上江南”的美誉。
青石路上传来车轮碾过时的吱呀声响,萧瑾瑜斜倚车窗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街景。
沿街叫卖的商贩此起彼伏,蒸笼里腾起的热气裹着包子香,糖人摊前,围着垂涎的孩童,好一派市井烟火气。
忽然马车一顿,前方传来嘈杂人声。
护卫首领匆忙赶来,单膝跪地。
“世子爷恕罪,前路被看热闹的百姓堵住了,属下这就派人前去将人群遣散。”
萧瑾瑜抬手打断,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不必。”
他撩开车帘,锦靴轻巧地踏上车辕。
“既然遇上了,本公子不如也去凑个热闹。”
护卫们面面相觑。
怎么感觉现在的世子爷更不好应付了,谁能懂?
却见萧瑾瑜己信步朝人群走去,那袭华服在人群中格外醒目,腰间玉佩随着步伐叮咚作响。
萧瑾瑜嘴角噙着笑,心想国人这爱看热闹的脾性,倒是古今皆同。
在众护卫与柳絮的簇拥下,萧瑾瑜步入人丛。
但见桥头边早围着一圈看客,当中跪着一条大汉。
怎生模样?但见:
身长八尺有余,腰阔十围不减,跪地犹似半截铁塔,两条猿臂虬筋盘结,一双虎目开阖生光。
虽是粗布裹身,却掩不住铮铮铁骨,纵然单膝着地,自带着凛凛威风。
那汉子面前铺着一方破布,布上横着一口朴刀。
怎生一口好刀?但见寒光凛凛,冷气森森,刀背厚如铜钱,刃口薄似秋霜。
刀前插着块破木板,板上六个炭黑大字。
“典宝刀,以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