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天使?
这才几天,便己经到了襄州?
早在罗玄攻克平县之际,罗黎便遣使前往朝廷报捷。
只是襄州距离大雍朝廷所在洛都有数百里的距离,能在这么短时间一个来回,还要留下朝廷商议封赏的时间,非得是八百里加急,再加上朝中有强大人脉的情况下,才能办到。
看来自己那个便宜父亲,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想来也是,能在群狼环伺的襄州地界,占据首府襄县,且稳坐刺史之位十多年,怎么可能是个简单人物。
根据此身的记忆,似乎父亲罗黎每年都要准备丰厚的礼物,上供朝廷,并结交朝中大臣。
此举原本还引起不少县内将校、官吏的不满,特别是原主也曾激烈反对过,认为每年消耗大量财货不过是打了水漂,根本就没有丝毫用处。
如今看来,不是不赏,而是无功不赏,有了功劳,赏赐立到!
却是所有人都目光短浅,眼界格局被罗黎全面碾压了。
罗玄心中赞叹,随即便命令仆从净街去尘,又在城门口摆上供桌香案,等待天使到来。
不过一个时辰,果然便见到有一队举着节杖的人马,缓缓朝着平县而来。
若是百年前王朝盛世,天使巡视西方,非得大吹法螺,从者如云,以彰显朝廷威严。
但近几十年来,朝堂威望逐渐丧失,各方节度逐渐做大,不听号令者甚多,使得出使的使节,也慢慢低调了起来。
“哪位是定难军节度留后——罗玄啊?”一行人马靠近,打头一个面白无须,嗓音有些尖锐的中年太监,被侍从扶下马后开口询问。
“罗玄拜见天使!”城门前早就清走闲杂人等,只有数十将校、吏员在此参拜。
“嗯。”那中年太监轻咳了一声,随即取出一封金线雕琢的明黄圣旨,当众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闻定难军节度留后,英姿神武,军威赫赫,于平县之役,展非凡韬略,施果敢勇毅,率我威武之师,破敌如摧枯拉朽,终获大捷,扬我国威,壮我山河,朕心甚慰,天下同欢。
其功在社稷,利在千秋。
为彰其勋劳,酬其忠勇,朕特赐罗玄为宣武将军、平县县令,以资奖赏,示朕恩宠。
且晋封将军为羽林郎,秩比三百石。望将军日后,仍当殚精竭虑,为朕分忧,为国安民,守我大好河山,护我黎庶苍生。
钦此!’
“臣罗玄领旨谢恩!”罗玄躬身将圣旨接到手中,伴随着手中一沉,他竟然见到这圣旨之中蕴含着丝丝缕缕紫气,竟然缓缓升腾,最终融入到了他头顶气运之中。
这是···龙气!
虽然只有一丝,但罗玄以天人视角观看,自身那五尺赤金本命气,首接成长到了六尺长短,本命气中的锦鲤似乎也获得了某种滋养一般,活跃的跳来跳去,仔细看去,这锦鲤下唇两侧,竟然长出了两条三尺长须!
这应当是好事吧!
罗玄观看拱卫在自己身边的白气越发稳定,甚至连平县民心都涨了八点,达到了六十八,心中不由一惊:这大雍朝果然还是有些人望,当今定乾帝御极二十八年,只有他不死,这天下还乱不了!
心思急转之下,罗玄对着身边一文吏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连忙捧着一个木匣呈上。
罗玄微微一笑,“还不知道天使姓名,这里有一份土特产,酬谢天使一路辛劳。”
那中年太监闻言不由双眼一亮,等打开木匣之后,却见是底层铺着黄金,上方堆满玉石珍宝,一看便都是珍奇之物。
这些都是罗玄从平县内抄家所得,暂时不好出手,索性当做礼物送出。
“哈哈哈!”中年太监原本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笑意,“宣武将军太客气了,此次将军平了张贼,就连陛下都是赞不绝口,连称:英雄出少年。”
“杂家不过是个为陛下办事的老奴,怎么敢收这等重礼?”
说着,中年太监就做势要将木匣送回,却被罗玄坚决退了回去。
“我与公公都是为了陛下办事,公公又何必客气?还不知道公公姓名?”
此时,来使中一小太监开口道:“我干爹乃是御马监总管太监黄文黄公公!”
“这里哪有你多嘴的份?张嘴!”中年太监勃然变色,那小太监见他这般严厉,脸色瞬间煞白,对着自己的脸就抽了起来。
御马监!
原本是大雍皇宫内专门为皇帝养马之地,但后来为制衡禁军,此监又掌有兵权,如此,这位御马监黄公公,便是当今定乾帝心腹中的心腹!
这时便听黄文转头笑道:“我听闻张贼己经被将军擒获,我奉命将其押送入京,不知此贼身在何处啊?”
申屠甲脸色大变,就要上前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罗石拉住,对其摇了摇头。
罗玄自是知道自己这麾下大将的心思,对着黄文笑道:“那张克难被我大败之后,便一蹶不振,如今己经一病不起了。”
“哦?有这等事?”黄文沉吟一阵道:“就算是躺在床上动不了了,拉也要拉到洛都!”
“如此,那我便带公公去寻那张克难。”
罗玄拱了拱手,就要带对方入城,却被黄文拦下,指了指队伍后方一辆马车道:“将军稍待,还有人寻你,你另外派人引我便是。”
有人寻我?
罗玄看了一眼那辆马车,却见其周身由坚固的枣红木打造,且刻有精美华丽的花纹,甚至连拉车的两匹骏马,也都是浑身纯白,无一丝杂色,身边还跟上十余个素色服饰的男子,看着像是随身仆从,但这些人手指骨节粗壮,眼中不时闪过肃杀之气,分明都是些战阵好手。
这等车架排场,比他父亲还要强上不少,罗玄心中虽有疑惑,却还是打发申屠甲带黄文等人去找张克难,自己则来到了那车架跟前。
“在下襄州罗玄,不知尊驾是···”
他话音未落,车窗挡帘被一把折扇挑起,一个高冠长髯,丹凤双眸的中年男子正斜眼打量着自己。
“哼,就是你小子,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