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你算什么阿猫阿狗,敢这么对我大哥说话!”
听到这中年男子毫不客气的语气,罗玄还没说什么,反倒是他身后的罗石顿时炸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教,罗石对自家大哥早就是心服口服,甚至有些敬之若神的味道,而且他本就是火爆脾气,哪能忍受有人如此无礼。
“二弟!住口!”此时,罗玄却是冷哼一声,开口制止。
刚才这中年男子掀开窗帘不过数秒钟的时间,对方看清了罗玄的模样,罗玄也看清的对方的样貌。
只是他是以天人视角观察,心中却是大惊。
盖因为这中年男子看上去不过是一副豪族名士装扮,不过面容俊逸了些,气质不凡了些,但在罗玄眼中,却见到对方头顶一根淡青色的本命气,却是冲天而起,首达十余丈的高度。
其本命气周围,更是郁郁葱葱,数十红黄之气环绕拱卫,边缘白气更是不知几何,此等气象,竟然化作一五色华盖,将这中年人笼罩其中,华盖之上,更有一金印上下沉浮,宛如一颗璀璨明珠。
这到底是何人,竟然有如此气象!
“我名云启,你父亲没跟你说过吗?”中年人缓缓开口。
云启?
罗玄思索片刻,却只是摇头,随后便又听到此人冷哼一声:“那月娘呢?你可还记得!”
月娘!
听到这个名字,罗玄一阵恍惚,终于在记忆的深处,找出了一道娇小稚嫩的身影,软软糯糯的叫自己:玄哥哥
玄哥哥,你会忘记月娘吗?
玄哥哥不要走!
“可,可是云伯父当面?”罗玄声音有些干涩,他搜索此身记忆,这才知晓自己竟然还有个青梅。
只是在五岁的时候,父亲罗黎接到朝廷诏令,前往襄州为官,这一家人便跟着离开了洛都,与那小小青梅自然也分别十多年了。
该死,那小团子似乎说过长大了要嫁给自己之类的话,而前身还毫不犹疑的答应了,如今不会是家长找上门来了吧!
只是当年不过儿时戏言,如何能够当真?
一时之间,罗玄竟然有些心乱如麻。
······
翌日清晨
罗玄正伏在桌案处理县内事务,就听一道沉重有力的脚步匆匆而来。
“留后,申屠甲求见。”
“快请!”
话音刚落,便见到申屠甲大步流星来到罗玄身前,随后那雄壮至极的身躯,便如同推金山倒玉柱般拜倒在地。
“申屠将军,这是为何?”罗玄心知肚明,但面上却浮现讶然之色。
“少帅信重于甲,又为旧主安排后路,甲无以为报,只愿日后为主公牵马执蹬,冲锋陷阵,以报厚恩!”申屠甲双目含泪,声音都有些哽咽。
原来昨日他带领黄文前往张克难府中,本来己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便是强行带着张克难一家突围出城,以保全旧主性命。
只是仅凭他一人如何能护着张克难一家逃离,这己经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了,毕竟罗玄对他也是恩义深厚,申屠甲做不出率兵叛乱之事。
就算最后事不可为,大不了便舍了这条性命便是!
只是等他带人到了张克难房间,刚要发难,却敏锐的感觉到床上旧主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再仔细观察,便见此人的样貌,也只是与张克难有六七分相似的模样,其大病在身,容貌枯槁,有些许变化,倒也在理,若不是申屠甲乃张克难大将,对其极为熟悉,差点都被蒙混了过去!
只是这不是大帅,那大帅又在何处?
申屠甲倒也不愧是文武双全之人,只是略微一思量,便想明白了其中关窍,明白床上之人必然是张克难早就准备好的替身,只是此事想要成功,也免不得罗玄的默许。
果然,在应付走那黄公公之后,申屠甲便在府中一个密室内见到了张克难。
如今的张克难,实际上己经与那床上的替身状态差不多,甚至病的更加严重一些,也早就没了再起的想法。
他现在唯一所牵挂的,便是自己的妻妾幼子,全数托付给了申屠甲,当然,想要在平县安稳生活下去,也少不了罗玄的照拂。
如此,也使得申屠甲终于下定决心,认罗玄为主。
不容易啊!
这黄色气运的大将,终究是被他收于麾下,罗玄自身气数当即暴涨,本命气从原来的六尺变为八尺,距离这红色天命的顶点,也只差两尺。
不过这两尺看上去不多,但以罗玄周身环绕气数所能汇聚的天命,起码也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能成全。
时不待我啊!
罗玄心中暗叹,原本他对于天命的晋升并不怎么紧迫,毕竟赤金天命在整个襄州来说,己经算是顶尖,就算马上继承定难军节度使的位置,也不会有什么德不配位的波折。
只是昨日他见到云启那己经形成华盖,万法不侵的本命,才发现自身本命是何等渺小,放眼整个天下,当真就如同一粒蜉蝣见青天一般,只要上位者一通敕令,便可将他打落云端。
要加紧练兵!
占据更多的地盘,统治更多的臣民,才能在这个乱世活下去,活的更好!
“申屠甲!”
“属下在!”
“现命你负责募兵练兵之事,此次募兵最少两千,平县府库钱粮,将全力供应!”
“遵命!”申屠甲感受到了罗玄的信任,当即躬身一礼,便出去准备。
罗玄则转身,开始计算此次募兵需要的钱粮,正在这时,有护卫前来禀报:“留后,黄公公派人来报,说是他们要带着张克难回洛都了。”
黄文这就要走?
罗玄当即起身,带着一队亲卫,往张克难宅院行去。
刚到院门口,就见到黄文的队伍之中,多了一个囚车,囚车内躺着一个老者,出气多入气少的模样,看上去己经时日无多了。
“黄公公,怎么这么着急要走啊?是我招待不周吗?”罗玄笑着询问。
黄文见到罗玄,尖着嗓子道:“罗将军误会了,这张贼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就怕他在半路死了,那便是失职,杂家身负皇命,哪里敢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