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死了,出来吧!”黑虎转头看向身后,在阴影处谢巡与一个灰衣人走了出来。
“嘿嘿,莫离,你这次情报不准啊,多出一人。”
灰衣人平淡看了他一眼,“我说的是最少五人,多出来的应当是这段时间方句又拉拢来的。”
“还有以后再无莫离,叫我代号灰兔。”
黑虎嘿嘿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让手下将方句等人的人头割了下来装到一个木箱之中,便带着无头尸体离开。
罗玄此前数个月除了训练新军,还从绍武军中玄衣卫那里得到灵感,组建五色使。
其中灰衣使专门负责刺探各方情报,其首领代号为灰兔。
黑衣使则专门执行潜入刺杀之事,其首领代号黑虎。
白衣使在暗中守护罗玄以及其家人,其首领代号白羊。
黄衣使扮做行商,行走各地,除了为罗玄赚取钱财,也可打探其他藩镇情报,其首领代号黄鹂。
最后的青衣使则散布罗玄麾下各县,负责暗中保护当地主官,顺带监视,其首领代号为青蛇。
这五色使不从属于任何部门,首接向罗玄负责,当然如今也只是初建,还有许多不完善之处,日后也会逐步补足。
此时这处僻静之地除了一木箱的人头,便只剩下灰兔与谢巡。
灰兔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声音依旧平静无波道:“谢大人,主公的仁慈是有限度的,这是最后一次,还请大人好好规劝谢公,不要再行这等谋逆之事。”
“是,我会处理好此事,之后自会向主公请罪!”谢巡此刻面色惨白,浑身己经被冷汗淋湿。
灰兔见他这般模样,也没有多说什么,身形一闪便隐入黑暗之中。
一刻钟之后,谢巡捧着一个木箱,闯进了那偏房祠堂之中。
“父亲,您当真要让我谢家满门抄斩才肯罢休吗?”
“你在说什么蠢话!”谢定见这个一向恭顺的长子这般态度,顿时大怒。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便见到谢巡将那木箱打开,从中提起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父亲不会告诉我不认识此人吧!”
“方句!”谢定面色大变,这可是如今还忠心隋家,想要报仇的仅存之人,没想到刚刚分别,现在便被人砍下头颅。
“是谁杀的…”谢定声音有些干涩。
“自然是主公的人,您以为这等阴私伎俩,能害得了主公吗?”
“他己经知道了?怎么,让你来杀我?”谢定突然癫狂大笑,“好啊,来吧,杀了我便可保全谢家一族,来吧!”
谢巡怔怔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个原本儒雅随和,一派名士风范之人,如今却如同一个疯子一般。
他有些不理解,苦口婆心劝道:“父亲,您的忠心日月可鉴,但隋炀己死,隋家也没了,您又何必如此执拗呢?”
“你一个无知小儿又懂什么!”谢定突然暴怒:“当年若不是老帅扶持,我谢家早就被其他家族吞并,根本不可能成为乐安第一家族!”
“且老帅待我如同兄弟,临死之际将大帅托付给我,当年大帅才不过十二岁啊!”
“是我没把他教好,是我对不起老帅!”谢定痛哭流涕,他在隋炀身上倾注的心血甚至比自己儿子还多,还想着辅佐其成就大业。
就算不成,也期盼隋炀能够安稳度过一生,如今隋炀却成了一具尸体,只要看谢定看上一眼,他的心脏便像是被人用刀剜去一块般痛苦。
“罢了!”谢巡明白自己说服不了父亲,索性朝着门外招了招手,立马便有几个家丁走了进来,抬起那口棺椁便往外走。
“你们要做什么!放下,给我放下!”谢定大急,就要扑上来阻止,却被谢巡拦住。
“父亲,儿子怕你睹物思人,便帮你处理了此物,您在这里安心休养吧!”
说罢,谢巡转身离去,只留下谢定在身后大骂“逆子”之声不绝于耳。
‘轰!’
一声惊雷,闪电划过夜空,暴雨倾泻而下。
“父亲,您别怪大哥,他也是有苦衷的!”一个双眸如同林间小鹿般灵动的少女从门外冲出,将谢巡搀扶到了座椅之上。
“宓儿!”看着自己这出落的越发水灵的女儿,谢定突然想到了什么,如同见到救命稻草般死死抓住了少女的双手,“宓儿,如今在谢家为父只有你一个贴心人了!”
“现在有一个任务,你一定要帮为父完成!”
“父亲!”谢宓眉头微蹙,想要收回双手,却发现怎么也抽不回来,不禁无奈叹气道:“您不会是想要我去刺杀宣武将军吧!”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想要刺杀一名武将,唯一的办法便是以色侍人,然后趁对方不备进行刺杀,只是如此一来别说成功率不高,就算是真的事成了,她也必然会被罗玄身边亲卫斩杀。
再说她对那隋炀本来就没什么好感,之前也曾与之见过几面,对方总用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盯着她看,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一想到这里,谢宓心中便有些气恼,对自己的父亲也生出几分怨气。
哪有这样将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的父亲!
她摇头想要拒绝,此时双手却突然被谢定松开,后者从怀中冲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心口道:“你若是不答应,为父今天便死在这里!”
“父亲!”谢宓见到谢定满眼的坚定,最终只能无奈答应。
“不过我绝不以色侍人!”
“自然,我看那罗玄也不是好色之人,你便如此这般,成为他的心腹,自然有的是机会!”
父女二人密语几句,谢宓满怀心事的离开。
翌日,谢巡大清早便来到了县衙,向罗玄请罪。
“主公,我父亲犯下大罪,多亏主公宽仁,才能保全性命,谢巡日后必定竭诚奉公,以报主公大恩!”
“哈哈,你有此心便好。”罗玄上前将谢巡扶起,目光真挚的看向他道:“谢公的忠心我亦十分欣赏,也希望谢君以此心待我!”
“主公!”谢巡眼含热泪,再次拜倒:“臣必不负主公所托!”
这一瞬间,他突然有些理解自己的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