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一种混合着焦灼与期待的粘稠空气中，慢吞吞地爬到了《乌龙公寓》的首播日。
江东都市频道，“深夜剧场”，晚上十点半。
林默、苏晴、梅姐三人，外加一个被临时拉来“壮胆”的沈薇，挤在默然工作室那间比鸽子笼大不了多少的所谓“会议室”里。一台25寸的老式彩电被摆在堆满文件的桌子上，屏幕里正播放着前一个节目的片尾字幕——一个穿着西装、表情夸张的主持人，正唾沫横飞地推销着“只要998！八星八箭带回家！”的劳什子。
空气里弥漫着泡面的味道（林默的晚餐）、淡淡的女士香水味（苏晴和梅姐）以及沈薇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清冷松香。气氛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我说，你们至于吗？”梅姐率先打破了沉默，她今天穿了件黑色蕾丝边的紧身吊带裙，外面罩了件短款皮草小坎肩（虽然是仿的），将她那成熟性感的丰腴身材包裹得更加凹凸有致，尤其是那傲人的上围，在蕾丝边下呼之欲出，随着她说话的动作微微起伏，形成一道惊心动魄的风景线。她翘着二郎腿，涂着鲜红蔻丹的脚趾在细高跟凉鞋里不耐烦地点着地面，“不就一部小破剧嘛！老娘当年带的艺人发首张EP，那阵仗比这大多了！”
话虽这么说，但她那双勾人的凤眼却死死盯着屏幕，眼神里可没有半点轻松。这可是她梅雪华重新出山后运作的第一个项目！要是扑街了，她这张老脸往哪搁？那帮等着看她笑话的老家伙们还不得笑掉大牙？想到这，她下意识地挺了挺胸，仿佛要用那的资本撑起场子。
苏晴则显得更加紧张。她今天没穿职业装，换了件柔软的米白色羊绒衫，宽松的款式却掩不住胸前那对的弧度，此刻她双手紧紧交握放在腿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羊绒衫柔软的质地贴着她玲珑的曲线，勾勒出成性特有的丰腴美感，只是这美感现在被焦虑笼罩着。她时不时看向墙上的挂钟，又看看电视屏幕，呼吸都有些急促。“梅姐，话是这么说，可…可这是我们的心血啊。”她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默坐在苏晴旁边，表面上看起来最淡定。他穿了件简单的灰色连帽卫衣，衬得那张俊脸更加年轻帅气。他手里把玩着一个老旧的ZIPPO打火机（不知道从哪个道具堆里翻出来的），眼神看似随意地落在电视上，但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瞳孔深处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当然知道《乌龙公寓》的潜力，但开播前的寂静，就像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熬人的。特别是看到屏幕上那个“998”的广告时，他心里也忍不住吐槽：王大锤啊王大锤，你的首秀就要跟这“八星八箭”同台竞技了？这画风…有点清奇啊！
沈薇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依旧是一身素净的浅蓝色棉麻长裙，外面套了件米色针织开衫。她气质清冷，像一株空谷幽兰，与房间里的紧张气氛格格不入。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侧脸线条优美。她只是安静地看着电视，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有偶尔，当她的目光掠过林默那张专注的侧脸时，清冷的眸子里才会泛起一丝极淡的涟漪。她的身材虽不如苏晴和梅姐那般火辣夸张，但在宽松衣衫下，依然能窥见纤细腰肢和匀称的曲线，带着一种含蓄而干净的吸引力。
终于，漫长的广告结束了！屏幕一黑，紧接着，《乌龙公寓》那简陋但魔性的片头曲响起！伴随着洗脑的旋律，屏幕上快速闪过一个个搞笑片段：林默饰演的王大锤顶着鸡窝头、一脸倒霉相地被门夹、被狗追、被花盆砸… 还有柳菲菲饰演的傻白甜邻居捧着仙人掌一脸无辜，以及房东周姨叉腰怒骂的经典画面。
“开始了开始了！”苏晴猛地抓住林默的胳膊，羊绒衫柔软的触感下，林默能清晰感觉到她手臂的紧绷和…惊人的弹性。那的胸脯因为动作而更加贴近，隔着薄薄的羊绒衫传来温热的触感。
“淡定，苏姐。”林默拍拍她的手背，触手温润滑腻，“深呼吸，深呼吸。”
梅姐也坐首了身体，皮草坎肩滑落一半，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蕾丝吊带裙包裹下的呼之欲出。她紧抿着红唇，眼神锐利得像要穿透屏幕。
沈薇的目光也完全聚焦到了屏幕上，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专注。
第一集的内容，就是林默修改后的“王大锤找工作”的经典倒霉剧情。王大锤（林默饰）顶着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却遭遇着各种无厘头的倒霉事：精心准备的简历被风吹跑挂树上、面试路上踩狗屎、好不容易找到面试公司发现是传销窝点、逃跑时裤子被门把手勾破露出海绵宝宝内裤… 林默的表演自然流畅，那种英俊外表下的憨首和倒霉劲儿，被他演绎得活灵活现，自带喜感。
工作室里，西个人看得聚精会神。林默自己看着自己耍宝，嘴角忍不住勾起。苏晴紧张的情绪似乎被剧情冲淡了一些，看到王大锤裤子被勾破露出海绵宝宝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紧绷的胸脯也随之颤动，漾起的波浪。
梅姐看得也是津津有味，一边看一边点评：“哎哟，这小林子，演得是真贱啊！这倒霉样儿，我都想抽他！不过…贱得还挺招人喜欢！”她拿起桌上的女士香烟想点，被苏晴一个眼神制止了——工作室太小，怕熏着。
沈薇虽然没笑出声，但清冷的唇角也微微上扬，显然也被这无厘头的剧情逗乐了。她偶尔会看一眼林默，再看看屏幕上那个倒霉蛋，眼神里带着一丝新奇和探究。这个在录音棚里认真讨论音乐的男人，和屏幕上这个耍宝的“王大锤”，反差感实在太强了。
一集很快播完。片尾曲响起，屏幕上按照协议，插入了长达30秒的某地方保健品广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专家”正唾沫横飞地鼓吹着“肾宝片”的神奇功效。
“播完了！”苏晴长舒一口气，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额角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羊绒衫的领口也微微汗湿，贴着她优美的锁骨线条。
“感觉…感觉怎么样？”她迫不及待地看向林默和梅姐，眼神里充满了希冀。
梅姐没说话，拿起手机就开始拨号，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喂！老刘！我，梅雪华！刚播完那《乌龙公寓》，你那边…什么？收视率还没出来？赶紧给我盯着！数据一出来第一时间告诉我！”挂了电话，她眉头微蹙，“急什么，数据没那么快。”
林默则走到那台破电脑前，笨拙地拨号上网（2000年的猫叫得撕心裂肺），打开了天涯社区和新浪论坛的影视板块。他记得前世很多剧都是先在网络论坛上火起来的。
屏幕上的网页加载慢得像蜗牛爬。好不容易刷开几个相关帖子，结果……
《江东台深夜放毒？这什么鬼剧？》
《看了十分钟，尴尬癌犯了，王大锤？我看是王大傻！》
《演员颜值还行，剧情太尬了！浪费我睡觉时间！》
《地方台果然没好货！洗洗睡了！》
零星几个帖子，评论寥寥无几，还大多是吐槽和不解。偶尔有一两条说“好像有点意思”、“那个王大锤挺帅的”的评论，也迅速被淹没在“烂剧”、“无聊”的声浪中。网络讨论度？低得可怜！2000年，网络普及率低，网民数量少，能上网发帖的更是少数，这点声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林默的心，微微沉了一下。虽然早有预料开局艰难，但真看到这惨淡的局面，还是有点不是滋味。他自我安慰：金子总会发光，但埋在土里的时间可能比想象中要长。
苏晴凑过来看电脑屏幕，看到那些负面评论，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刚才那点因为看剧而起的轻松感荡然无存。羊绒衫下，那的胸脯也似乎因为沮丧而微微下垂了一些。“怎么会这样…明明很好笑啊…”她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失落。
“嗤！”梅姐冷笑一声，她显然也看到了那些评论，“一群不懂欣赏的土包子！这才第一集！懂不懂什么叫慢热？懂不懂什么叫铺垫？”她嘴上硬气，但眼神里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拿出手机，又拨了个电话：“喂？小王？江东台那边的实时收视率监控有反馈了吗？…还在统计？行，知道了！”
接下来的两天，这种压抑的气氛笼罩着小小的默然工作室。
江东台的收视率报告终于姗姗来迟：0.35%。一个低到尘埃里的数字！在同时段地方台节目中，排名垫底！
浙南生活频道（周六下午播出）和苏北城市频道（周日上午播出）的反馈也陆续传来，收视率同样惨不忍睹，甚至更差！浙南台的采购还阴阳怪气地打电话给梅姐：“梅姐啊，您这剧…观众好像不太买账啊？我们这下午档本来人就少，这收视…啧，后续款项您看是不是…”
梅姐当场就炸了！在电话里火力全开：“放你娘的屁！才播一集就想扣钱？合同怎么签的？！给我按合同办事！再废话老娘去你们台长办公室喝茶！”她气得在工作室里团团转，酒红色的紧身包臀裙包裹着的，随着她的步伐划出性感的弧线，胸前的波涛更是汹涌起伏，看得人眼晕。她猛地一拍桌子，那对傲人的也跟着剧烈地颤了颤：“气死老娘了！这帮势利眼！”
苏晴更是愁云惨淡。她把自己关在剪辑室里，一遍遍地看着成片，试图找出问题所在，却越看越迷茫。焦虑让她整个人都憔悴了几分，原本光彩照人的脸蛋也黯淡了，只有那双因为熬夜而微红的眼睛，在羊绒衫的衬托下，反而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柔弱感，惹人怜惜。她看着林默，声音带着无助：“林默…我们是不是…真的不行？方向错了？”
沈薇这几天也来过工作室几次，主要是和林默沟通后续音乐的事情（她为《乌龙公寓》创作了几首插曲）。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工作室的低气压。看着苏晴的憔悴和梅姐的暴躁，再看看林默那依旧沉稳却微蹙的眉头，她清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默默地在林默的杯子里续上热水，或者带来一些润喉的薄荷糖。她穿着简单的白色高领毛衣，身姿挺拔，胸型在贴身的毛衣下显得圆润而美好，虽然不如苏晴梅姐那般汹涌，却有着少女般的挺翘和含蓄的诱惑力。她安静得像一幅画，却无声地传递着一份支持。
面对苏晴的自我怀疑，林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那点浮躁。他知道，现在他是这个团队的主心骨，他不能乱。
“方向没错！苏姐！”林默的声音斩钉截铁，眼神坚定地看着苏晴，“相信我！这种短平快的喜剧，需要的是口碑发酵！需要的是自来水！现在网络不发达，观众反应慢很正常！想想我们当初看《疯狂的石头》，不也是慢慢火起来的吗？（他提前用了后世例子）王大锤这种英俊倒霉蛋的人设，绝对是独一份！现在缺的就是一个引爆点！”
他走到白板前（一块贴在墙上的大白纸），拿起马克笔：“与其在这里干着急，不如想想怎么推一把！”他刷刷地写下几个关键词：
1. **口碑引导（线下）：** 组织剧组核心成员（我、柳菲菲）去几个播出城市的大学、年轻人聚集地做小范围点映交流！制造小范围热点！
2. **病毒传播（土办法）：** 设计王大锤的经典表情包和台词（“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印成小卡片、小贴纸，找人在大学、网吧、游戏厅免费发！口口相传！
3. **媒体预热（梅姐看你的了）：** 再联系那几个地方台的娱乐记者，塞点车马费，让他们写点剧评，重点突出“新颖”、“解压”、“王大锤帅且惨”！
4. **下一个项目准备！** 我们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苏姐，你手上不是还有几个本子在筛选吗？我们同步启动！用行动驱散焦虑！
林默的思路清晰而务实，瞬间给迷茫的团队指明了方向。他的自信和行动力，像一道光，驱散了工作室里的部分阴霾。
苏晴看着白板上龙飞凤舞的字迹，再看看林默那张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有魅力的侧脸，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是啊，干着急没用！行动起来！她用力地点点头，胸前的也随之坚定地起伏了一下：“好！我马上去筛选本子！”
梅姐也冷静下来，抱着胳膊，那对呼之欲出的在手臂的挤压下更显壮观。她看着林默，眼中满是赞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炙热。“行！小子！有魄力！媒体那边交给我！老娘豁出这张老脸，也要再撕开几个口子！”她雷厉风行地开始翻通讯录。
沈薇看着迅速进入工作状态的三人，尤其是那个在白板前挥斥方遒、散发着强烈领袖魅力的林默，清冷的眸子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轻轻触动了一下。她默默地拿起水壶，为三个杯子都续上了热水。
就在这时，工作室那台老旧的座机电话，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刺耳的铃声在寂静的午后显得格外突兀，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离电话最近的苏晴下意识地接了起来：“喂？您好，默然工作室？”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女孩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的声音：
“喂喂喂？是…是《乌龙公寓》剧组吗？我…我是江东的！我昨晚看了！那个王大锤！笑死我了！他裤子被勾破那里我差点从床上滚下来！还有还有，他对着镜子说‘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的时候，那表情…哈哈哈！太逗了！你们什么时候播下一集啊？我同学也想看！……”
女孩的声音像连珠炮一样，充满了发现宝藏般的兴奋和喜悦！
苏晴拿着话筒，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即，巨大的惊喜如同电流般瞬间席卷全身！她猛地捂住嘴巴，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激动地看向林默和梅姐，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有…有观众！她说…她看了！她说…笑死了！她问…下一集什么时候播！”
工作室里，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林默的嘴角，慢慢、慢慢地向上扬起，最终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充满希望的笑容。
梅姐愣了一下，随即一巴掌重重拍在林默的后背上，拍得他一个趔趄，那的胸脯因为大笑而剧烈起伏着，波涛汹涌：“哈哈哈哈哈！听见没！小林子！金子！开始发光了！”
沈薇站在角落，看着林默灿烂的笑容，看着苏晴喜极而泣的样子，看着梅姐豪放的大笑，清冷的脸上，也终于浮现出一抹如冰雪初融般、极淡却极美的笑意。那笑容，如同幽兰绽放，虽无声，却动人心魄。
窗外，午后的阳光正暖。那台聒噪的座机，此刻的铃声听起来，竟如同天籁。
希望的星星之火，终于被点亮了。虽然还很微弱，但足以驱散初期的阴霾，照亮前行的路。王大锤的倒霉人生，似乎真的要迎来转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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