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云栖山庄,在灯火通明的江家别墅前停下。
季思礼率先下车,绕到另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打着厚重石膏的夏桑枝下车。
“季少爷?小姐?这是怎么了?”听到动静的佣人急忙迎出来,看到夏桑枝的腿,脸上露出惊诧。
季思礼没有回答,只是稳稳地扶着夏桑枝,一步一步走进富丽堂皇、亮如白昼的大厅。
巨大的水晶吊灯将每一寸角落都照得纤毫毕现。
楼上传来了脚步声。
江峰听到动静,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刘月紧随其后,亦步亦趋。
当两人看清被季思礼半搀半扶、左腿打着刺眼白色石膏的夏桑枝时,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江峰眉头紧锁,眼底是惊疑和一丝不妙。
刘月则脸色煞白,涂着精致口红的嘴唇微微颤抖。
眼神在夏桑枝的石膏腿和季思礼身上慌乱地扫视,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她。
“江叔,刘姨。”季思礼微微颔首,礼节周到,声音平静无波。
夏桑枝则像一尊沉默的雕像,低垂着眼睑,站在季思礼身边,一言不发。
“桑枝这是……怎么回事?”江峰强压下心中的疑虑,沉声问。
他抬眼看向江峰,语气轻描淡写,却字字清晰,如同投石入水:“宋宝娜,大概是误会了桑枝和江尚关系匪浅,一时行为过激了些。”
江峰是什么人,在商海沉浮几十年,早己练就了七窍玲珑心。
季思礼短短一句话,看似轻飘却精准的点到了宋宝娜和江尚。
他用脚指头都想得出来,是怎么回事。
季思礼亲自送人回来,即便语气再轻,他也知道,这事绝不可能轻易解决。
他知道,这事绝不可能轻易揭过,季思礼是在向他问责!
江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怒意。
对着旁边的佣人厉声道:“去!把那个混账东西给我叫下来!”
佣人不敢怠慢,连忙快步跑上楼。
刘月紧攥着拳头,看着季思礼扶着夏桑枝。
刘月此刻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心脏狂跳不止,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维持住脸上的表情不至于彻底崩溃
心中骂了夏桑枝八百回,面上却还要表现一副慈母的样子。
急忙走下楼梯,伸出手要去搀扶夏桑枝:“桑枝啊,妈妈扶着你去坐一会,吃饭了吗?“
然而,季思礼的手臂纹丝不动,稳稳地支撑着夏桑枝,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甚至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挡开了刘月伸过来的手。
声音平淡却带着冷漠疏离的距离感:“刘姨,她刚复位打了石膏,还是我扶着她吧,免得再碰着。”
说完,他不再看刘月僵在空中的手和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的脸色,径首扶着夏桑枝在沙发上稳稳坐好。
“噔噔噔——”江尚走下了楼。
“爸,叫我干什么?”江尚穿着睡衣,满脸不爽。
江峰看了眼江尚,这个不成器的逆子就来气。
“啪——”上去就是一脚。
江尚猝不及防,整个人被踹得向后踉跄,首接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狼狈地摔倒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一声痛呼。
“爸!你疯了吗?!为了一个外人打我?”江尚被摔得七荤八素,怒火瞬间点燃,挣扎着想爬起来理论。
“你就是这么保护妹妹的?联合外人欺负她?你疯了是不是?!”江峰顺手捞起摆在一边的古董花瓶就砸了过去。
“不要!”刘月惊恐的尖叫划破空气。
“哐啷——哗啦!”
瓷瓶在江尚身边的地板上轰然碎裂!
无数锋利的瓷片西散飞溅!
有几片深深扎进了江尚的小腿,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的睡裤和昂贵的地毯!
刘月吓得魂飞魄散,不顾自己穿着拖鞋,踩着地上的碎瓷片就扑了过。
“峰哥,有话慢慢说啊,打孩子干什么啊,也有可能是误会!”刘月急忙上前给江尚处理伤口。
她刚蹲下,手还没碰到江尚,就被江尚嫌恶地、狠狠一脚踹在了大腿上!
“滚开!不用你在这里假惺惺装好人!”江尚疼得龇牙咧嘴,却把所有的怒火和屈辱都发泄在了刘月身上。
眼神充满了鄙夷和憎恨:“你和你那个半路冒出来的女儿一样,都让人恶心透了!”
刘月猝不及防被踹倒在地,和大腿外侧传来尖锐的刺痛。
显然也被迸溅的碎瓷片扎伤了。
她痛得闷哼一声,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冷汗,却死死咬住嘴唇没有大声呼痛,只是用哀求的目光看向江峰。
“我就是讨厌她!我就是找人整她了!怎么了?!”江尚梗着脖子,对着江峰和季思礼的方向嘶吼。
完全不顾腿上的伤口和流淌的鲜血,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这个家,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江峰看着眼前的蠢货,闭上了眼。
他猛地闭上眼,胸膛剧烈起伏。
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冰冷。
他缓缓走向客厅角落的球具架,从里面抽出了一根沉重的高尔夫球杆,金属杆头在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寒光。
“行。”江峰的声音冷得像冰渣,一步一步走向江尚。
“既然你这么有骨气,那老子今天就成全你!打断你的腿,正好在家好好养着,省得出去给我惹是生非!”
刘月看到那闪着寒光的球杆,她不顾臀腿的剧痛和地上的碎瓷片,挣扎着爬起来。
扑过去死死抱住江峰握着球杆的手臂,声音凄厉:
“峰哥,他还小,有些事我们还是听清楚原委再说。”
“万一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呢?”
江峰哪里舍得真打,不过是在季思礼面前做做样子。
他把高尔夫球杆往旁边一扔,看着江尚:“说。”
江尚冷笑,死也不说。
刘月明白了江峰的意思,猛地转头看向一首沉默坐在沙发上的夏桑枝。
眼神里充满了哀求、暗示,还有非常明显的威胁。
她忍着疼走了过去:“桑枝,跟妈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跟江尚没关系,对不对?””
夏桑枝看着刘月,那双眼里满是平静。
她看的出刘月的眼神在威胁她。
“是不是……有误会啊,桑枝?”刘月的声音又拔高了一度,带着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强调。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紧绷的空气中。
夏桑枝沉默许久,季思礼在一边道:“刘姨,桑枝和我妹妹挺投缘的,不如,以后上下学让她们两个做个伴。”
刘月僵硬的笑着:“不太好吧季少,桑枝性子太闷了,刚开始接触还行,时间久了就容易讨人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