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夏桑枝躲闪不及,棍子敲在了她的后背上。
疼的夏桑枝踉跄跪地。
“老子打死你这个贱种!”夏海发狠的抡过来。
夏桑枝忍着疼站起来。
她伸手抓住夏海继续抡过来的棍子,发狠一样的去踢他的膝盖和裤裆。
来来往往围了许多村里的人。
有人认出夏海:“这不是那个赌鬼吗?还没被抓起来?”
“哎,可别上去,这就是个疯狗,逮谁咬谁。”
大家都在观望,谁也不愿意蹚浑水。
夏桑枝现在和夏海属于互殴了,谁也没让谁占到便宜。
但夏海毕竟中年男人,最有力气的时候。
夏桑枝很明显己经快要抵挡不住了。
“老子今天就打死你!敢打老子,老子让你重新投胎!”夏海双眼赤红,明显像是疯了。
夏桑枝大口喘着气,一双眼也含着愤怒:“死就死,反正碰上你这样的爹,我还不如去死!”
“你们这样的父母,真的就不该生下我!”风雪夹杂着呜咽。
夏桑枝羞愤,颤抖,想和夏海同归于尽!
她不能便宜夏海。
要死也得拉着他做垫背!
夏海发狠的朝着夏桑枝的头抡过来。
夏桑枝肾上腺素飙升,她打算去掐夏海的脖子。
和他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
一双手徒手接住了棍子,挡在了夏桑枝的面前。
季思礼穿着一件剪裁精良的黑色长款风衣,衣摆几乎垂至脚踝,衬得他身形挺拔如松。
此刻,他俊朗的脸上布满寒霜,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笑意的眼睛,此刻喷薄着滔天的怒火,死死盯着棍子另一端的夏海。
下一秒,他手臂猛地发力一拧、一夺!
“呃啊!”夏海只觉得虎口剧痛,根本握不住,那根木棍瞬间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在旁边的墓碑上。
季思礼甚至没看那棍子一眼,猛地转头,目光急切地锁住身后的夏桑枝。
声音因压抑的愤怒而微微发颤:“他是谁?!”
那眼神,像是要确认她的安危,又像是要将伤害她的人碎尸万段。
夏桑枝夏桑枝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没想到季思礼竟然跟踪她来到这里。
她嘴唇翕动了一下,极不情愿地吐出那个让她感到耻辱的名字:“夏海。”
听到这个名字,季思礼火气更盛。
夏桑枝身上那些疤痕,羽绒服都破碎,散出羽绒。
都是眼前的人造成的。
“呦,小贱人跟你那个贱人娘一样,挺会勾搭啊。”夏海看着一身矜贵少爷模样的季思礼露出坏笑。
“小子,这小贱种是我女儿,想跟她谈恋爱,先拿一百万给老子花花。”
“就当孝敬未来老丈人了!”
“你做梦!”夏桑枝气得浑身发抖,血液首冲头顶。
那不堪的词汇和赤裸的勒索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
她猛地冲到季思礼身前,用自己单薄的身体隔开他。
冲着夏海失控地大吼:“他不是我男朋友!他只是我同学!”
“夏海,你能不能要点脸!别像个要饭的乞丐一样,逮着谁都伸手要钱!你不嫌丢人吗?!”
“同学?呵呵,你老子瞎?”夏海的视线越过夏桑枝看向季思礼。
“小子,你看上这个小贱种了吧?一口价二百万。”
他伸出两根肮脏的手指,咧开嘴,露出黄牙,吐出更加不堪入耳的下流话:“只要二百万,这小贱种随你糟蹋,玩死都……”
“砰——!”
夏海的下流话戛然而止,化作一声痛苦的闷哼。
季思礼,狠狠一脚正踹在夏海的腹部!
他捂着肚子,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蜷缩成虾米,疼得在地上翻滚扭曲。
连一句完整的咒骂都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气和呻吟:“我…我艹…姥姥……你他妈…敢打老子……”
季思礼走上前,看着夏海:“离着夏桑枝远点,要不然我看你一次,打你一次!”
季思礼一把抓住夏桑枝早己冰凉刺骨的手。
那小手在他掌心微微颤抖着,冷得像块冰。
车就停在村口,他一路隐着滔天怒火,拉着夏桑枝。
拉着她,大步流星地穿过一座座沉默的坟茔,穿过那些惊疑、好奇、探究的目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到了车边,他将副驾驶打开,将人塞了进去。
他自己绕到驾驶座,坐进去,系安全带,点火,动作一气呵成,一言不发,却带着压抑不住的狂躁。
他一脚油门狠狠踩下,轮胎卷起混着泥雪的冰碴,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车厢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季思礼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像刀锋,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车子在覆盖着积雪的乡间公路上疾驰,速度快得让窗外的景物都模糊成一片灰白。
夏桑枝紧紧的抓着扶手轻声道:“季思礼,慢一点,路上都是积雪。”
就这一句话,季思礼放慢了速度,将车停在路边,拨动了电子刹车。
他有些负气的望着夏桑枝:“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偷着回来?”
“夏桑枝,你知道我找不到你,打不通你电话的时候,有多担心吗?!”
“夏桑枝,就算你没拿我当依靠,至少拿我当朋友吧?”
“现在满身的伤!你让我连气都没处撒!”
“你——”他激烈的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清了。
看清了她黑框眼镜后微微泛红的眼圈。
看清了她被寒风吹得失去血色的脸颊。
看清了她紧抿着却依旧在细微颤抖的嘴唇。
看清了她强装镇定下那深藏的惊惶和脆弱……
像一只淋透了雨、竖起全身尖刺却又瑟瑟发抖的小兽。
所有的愤怒、所有的质问,在这一刻瞬间哑火,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堵在胸口,闷得发疼。
最后重重的靠在靠背,捏着眉心,泄了气:“真是上辈子这辈子都欠你的。”
他松开捏着眉心的手,侧过头,深深地看着她:“真是被你吃的死死地。”
他从扶手盒抽出湿巾,解开安全带,俯身给夏桑枝擦脸上的污渍。
夏桑枝垂着头,任他动作。
季思礼看她如此模样,又轻叹一口气:“下次再回来,叫上我好不好?”
夏桑枝点点头,肾上腺素退却后,就是无尽的委屈。
为什么她的父母是这样的。
她上辈子到底是什么恶贯满盈,满身罪孽的人。
这辈子要承受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