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枫的手指在虚空中停滞了0.3秒。就是这短暂的间隙，整个数据疯人院副本开始崩溃。墙壁像被水浸湿的纸一样卷曲剥落，露出后面流动的二进制代码。他的眼镜片上，通关提示与错误警告交替闪烁：
「数据核心己破解」
「警告：异常数据流侵入」
「玩家编号002：影枫——破解率100%」
「特别提示：天使疗养院准备中...」
"无聊。"影枫推了推眼镜，镜片上最后一行小字却让他指尖微颤——「治疗对象：Ryan"Riot"Smith，痛觉成瘾症」。
走廊尽头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美嘉抱着一堆标本罐冲进来，金发间别着半截还在抽搐的神经束。她的克莱因蓝眼睛比平时放大了一圈，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影枫哥！"她将一个冒着烟的硬盘塞进影枫手里，"我从主控室偷的~里面有好玩的东西！"
硬盘表面烫得惊人，却在接触影枫皮肤的瞬间冷却下来。他的眼镜片自动扫描出内容概要：「玩家005行为分析报告...孤儿院事件验证中...」
地面突然倾斜45度。瑞斯从天花板破洞跳下来，银色短发上沾满未知的蓝色液体。他的紫色瞳孔兴奋地扩张，指关节处新添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老子拆了他们的'疼痛转化器'！"他狂笑着举起一个还在冒火花的机械装置，"那玩意捅进脊椎时——"话未说完，装置突然在他手中爆炸。
硝烟散去后，瑞斯站在原地，脸上带着近乎幸福的微笑。他的左臂皮肤大面积烧伤，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着。
"变态。"梦兰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她推着满载医疗器械的推车，橡胶手套上沾着新鲜的组织液，"让开，需要植皮。"
影枫注意到她的推车底层放着三瓶标有"神之血"的紫色液体——那是他们在上个副本BOSS体内提取的。
钟辞最后一个出现。他的米色高领毛衣领口被扯开，露出颈侧己经变成紫黑色的勒痕。金丝眼镜的右镜片裂了一道缝，却奇异地让那只金色的眼睛看起来更加锐利。
"系统给了新提示？"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手中的钢笔不受控制地在记录本上乱画——全是破碎的钟楼图案。
影枫将硬盘抛给他："你的个人档案在被深度挖掘。"
钟辞接住硬盘的瞬间，钢笔突然刺入他的手背，像活物般吮吸着涌出的鲜血。墨水瓶里的液体随之上涨，浮现出微型孤儿院的立体投影。
"有趣。"他微笑着拔出钢笔，仿佛那不是他的血肉，"看来下个副本是量身定制。"
广播突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接着是不同于系统机械声的女声：
「天使疗养院副本准备完毕」
「特别医疗团队己就位」
「治疗对象：」
「005—反社会人格障碍」
「004—病理性收集癖」
「003—完美主义强迫症」
「002—情感缺失综合征」
「001—疼痛成瘾症」
「祝各位...康复愉快」
五人同时产生生理反应：
钟辞的钢笔喷出墨雾，在空中组成"LIAR"（骗子）字样；
美嘉的瞳孔变成破碎的玩偶眼睛状；
梦兰的手术刀突然长出神经脉络；
影枫的眼镜片显示「ERROR404」；
瑞斯狂笑着撕开上衣，露出正在蠕动的新伤口。
"看来..."钟辞擦去钢笔上的血，勒痕随着他的呼吸加深，"我们要当一回病人了。"
墙壁彻底崩塌，露出外面血色的天空。一座哥特式建筑的轮廓在远处浮现——天使疗养院的尖顶上，悬浮着巨大的光环，仔细看会发现那是由无数微型电击器组成的。
美嘉突然指向天空："钟楼！"
血色钟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砖墙上的血迹还在流动。表盘上的数字全部变成了罗马数字，而每个数字下方都刻着小小的玩家编号：I-001，II-003...首到V-005。
"能拆吗？"瑞斯舔着嘴唇问。
"理论上..."影枫的眼镜片闪过一串公式，"只要承受住初始电压2万伏特。"
梦兰己经准备好了五支装有紫色液体的注射器："神血缓冲剂，能撑37秒。"
钟辞的钢笔突然飞向钟楼方向，在空气中划出一道血线。他低头看向记录本，发现上面自动写满了同一句话：
"他们在地下室等你"
广播再次响起，这次带着诡异的回声：
「传送倒计时：10、9...」
影枫突然抓住钟辞的手腕："你的编号应该是005，为什么钟楼上显示V？"
"8、7、6..."
钟辞的异色瞳孔微微收缩。他的钢笔在空中写下："V在罗马数字中也是'变异体'缩写。"
"5、4..."
美嘉尖叫着指向钟楼——表盘上的数字全部变成了"X"，而时针和分针组成了一个完美的十字。
"3、2..."
梦兰的注射器精准刺入每个人的颈静脉。紫色液体注入血管的瞬间，瑞斯发出愉悦的呻吟。
"1..."
白光吞没了一切。最后的视野中，钟辞看到自己的钢笔悬浮在空中，笔尖滴落的血珠组成一行字：
「欢迎回家，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