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衣冠冢空棺
吴前的手掌贴在玉碑上，寒意顺着掌纹渗入心脏。碑文"李仲寓"三字突然渗出血珠，在青玉表面爬出细密的《虞美人》词句。他后退半步，脊背八卦图的灼痛陡然加剧——乾位卦纹竟被无形之力生生剜去一角。
"喀嚓。"
衣冠冢的玉棺自行掀开，棺内没有尸骨，只有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太子蟒袍。袍上金线绣着《破阵子》全文，每句词都缀满人牙磨制的玉珠。吴前伸手欲触，蟒袍突然立起，袖中伸出白骨手指扣住他咽喉。
"孤的衣裳，你也配碰？"蟒袍领口浮出李仲寓的虚影，半张脸是病弱少年，半张脸己腐见白骨。吴前挣扎着举起复辟玉，玉中残魂发出悲鸣，竟与虚影产生共鸣。
蟒袍突然松手，金线词句暴雨般射向穹顶，在玉璧拼出骇人画面：显德七年的金陵御医坊，李仲寓被按在玉床上，李煜亲手将复辟玉塞进他心口。"用你的命换南唐国运..."后主眼中跳动着癫狂，"朕要赵匡胤的江山永世不宁！"
虚影中的李仲寓突然扭头看向吴前："他们骗了你，这玉不是护身符..."话音未落，棺中蟒袍炸成金粉，露出底下暗格里的青铜匣。匣面刻着"霓裳羽衣埋骨处"，锁孔竟是先天八卦的离位图形。
吴前咬破手指，以血画出对应卦象。匣开刹那，《霓裳羽衣曲》残谱凌空飞起，谱上音符化作金蝶扑向他双眼。剧痛中，他看见母亲李莫哀跪在玉床前，李煜正用金针将残谱纹入她背脊："带着曲谱去汴京...等朕的玉碎山河阵..."
"原来娘亲也是阵眼！"吴前嘶吼着扯开衣襟，脊背八卦图残缺处突然浮现残谱音律。金蝶群被音波震散，落地凝成个箭头指向棺底——那里刻着微缩的汴京皇城图，龙椅位置嵌着枚带血的镇魂钉。
地宫突然剧烈震颤，玉棺底部塌陷露出暗河。河水里漂浮着晶化的宋军铠甲，每副铠甲心口都插着刻词金针。吴前抓起镇魂钉正要细看，河水突然掀起巨浪，一具戴帝冕的浮尸立起，手中玉斧劈面砍来——那竟是赵匡胤的晶化尸身！
"当！"
复辟玉自动护主，挡住玉斧的瞬间炸开裂缝。吴前被震飞撞上玉碑，口中鲜血喷在碑文"李"字上。碑体突然透明，显出下方密室：三百具乐工玉俑围成八卦阵，阵心铁棺缠满刻着"显德七年"的锁链。
"这才是真棺..."他咳着血沫爬向密室入口，却见李仲寓的虚影挡在门前："你若开棺，词魂永锢。"虚影突然裂成两半，一半是垂死太子，一半化作青衣妇人——竟是李莫哀年轻时的模样！
地宫穹顶在此刻坍塌，汴京皇城图上的镇魂钉开始渗血。吴前握紧残谱与复辟玉，在漫天坠落的玉髓中纵身跃向密室。最后一刻，他听见李煜的笑声混在崩塌声里："好孙儿...你终于走上朕安排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