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坐着?
这人什么来头,敢在顺天府这么做?
“难不成是哪位皇子?”
许晋安眉头一皱,他和冯盎算是同乡,这一次科考冯盎专门来信让自己照顾好冯涛。
但这冯涛来了之后就一直在给自己惹事。
他帮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之所以现在还护着冯涛,还是因为冯家要和范家结亲了。
范家在朝中的实力,那远不是他能够得罪起的。
这一次冯涛惹到的人,如果说是一位皇子,那可就真的有麻烦了。
就在许晋安猜测的时候,院外再次有一人跑了进来。
“大人!大人!”
“打冯涛的人身份弄清楚了!”
闻言,许晋安眼神一亮。
“谁打的冯涛?”
“晋国公,礼部侍郎杨昭!”
话音落下,许晋安一个不稳,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手忙脚乱的稳住身形,许晋安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
“他堂堂礼部侍郎,不好好在衙门里待着,怎么能打了冯涛?”
说着,好似想到了什么,许晋安脸色苍白的看着杨永,颤声问道:“冯涛他去礼部署衙闹事儿去了?”
衙役连忙摇了摇头。
“这怎么可能,就算让他去,他也不敢啊……”
“那为何冯涛会落在杨昭手中?”
晋国公杨昭!
这可是最近朝堂上最火热的人物!
先不说杨昭的爵位,单单是现在礼部侍郎这个官职,再加上科举主考一事。
冯涛这不是撞人家手里吗?
衙役见许晋安脸色变幻不断,迟疑道:“据说是因为救人打了冯涛。”
听到这话的许晋安只觉得脑袋很大。
一边是冯家的冯涛,一边是晋国公,无论哪个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现在全都凑齐了。
思前想后,纵然是头痛无比的许晋安也知道,这事儿晾着是不可能了,只能硬着头皮去看看什么情况。
“罢了,是福是祸都躲不过了,更衣去看看!”
不过片刻,许晋安就赶到了大堂,只是对方并没有里面去见杨昭,而是隔着屏风看了一眼。
见大堂上,杨昭神色淡然的坐在那里品茶,而冯涛则是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
至于冯涛的打手,此刻也全都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对于这奇怪的姿势,许晋安有些不解。
但是当看到自己的捕头也跪在杨昭面前的时候,许晋安愣住了。
“刘捕头怎么跪在那里?”
衙役抿了抿嘴,解释道:“杨昭就是他抓来的。”
闻言,许晋安顿时愣了一下,旋即脸色难看起来。
“混账东西!回头撤职查办!”
“是!”
“那杨昭身边站着的是?”
“是这一次的苦主,左边的男子佟玉是秀才出身,一旁的是他妹妹。”
“这两人和杨昭是什么关系?”
衙役轻声道:“杨昭和他们并无关系,只是恰巧路过。”
许晋安见状,不由得眉头一皱。
但看着眼前的景象,自己不出去怕是也不行,稍稍顺了一口气,这才直起身来,整理了一下官袍,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略显难看的笑容。
随后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朝着杨昭走去。
“哎呀呀!晋国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看着满脸堆笑的许晋安走了过来,杨昭倒是没有摆什么脸子,看着许晋安微微颔首。
“许大人好。”
许晋安见状,小心翼翼的看着杨昭说道:“晋国公,您来此处的原因本官都已经知道了,是下面的人不长眼,冲撞了晋国公,还望晋国公见谅。”
听到这话,杨昭笑了,低头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刘捕头。
“哦?原来这位是你们顺天府的捕头?本官还以为是冯家的护院呢!”
此话一出,许晋安老脸一红,看向那跪在地上的刘捕头也出奇的愤怒!
这混账东西,也不知道背着自己说了些什么要命的话。
“晋国公息怒,此乃下官御下不严,还望见谅,下官定会给大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来人!将刘四革职,打入大牢,看看他往日还干了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见许晋安一言不合便将人拿入大牢,杨昭嘴角微扬,这许晋安不按套路出牌啊!
若是其他人,这时候恐怕最多也就是简单教训教训算了,但许晋安这是要往死里整啊!
不过杨昭也清楚,这许晋安怕是要借着此事堵自己的嘴。
自己来顺天府,可不是为了惩戒一个捕头而已,而是冲着冯涛来的。
嘴角擎着笑容,杨昭看着面前的许晋安任由那衙役将刘捕头押了下去,随后开口道:“许大人,今日我来可不是为了看你处置自己人的,而是为了那位。”
说着,杨昭便指了指还在昏睡的冯涛。
许晋安见没有糊弄过去,心中不免有些尴尬,但杨昭此刻挑明来意,许晋安也不能视而不见。
“晋国公,冯涛的爹特意嘱咐过下官,要让下官严加看管,这一次出事儿是下官未曾看住,错在下官。”
“今日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回头下官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登门道歉如何?”
杨昭对于许晋安这和稀泥的本事倒是第一次见,不由得冷笑一声。
“许大人,你是要息事宁人了?”
不等许晋安说话,杨昭便接着说道:“今日天子脚下,我见那冯涛嚣张至极,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冀州呢。”
“如此做派,平日里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你顺天府这么纵容,是因为没人参你?”
许晋安闻言,顿时冷汗流了下来。
“大人误会了,这不是没人上告吗。”
“他们是不敢上告,还是没有上告,许大人应该比我清楚。”
杨昭这话说的,摆明了是不想轻拿轻放。
正在思索如何应对的时候,只见那杨昭突然站起身来,来到冯涛身边,缓缓道:“当街强抢民女,无故殴打士子,公然威胁朝廷命官,这三件事儿放在普通人身上,哪一件都够脱一层皮的了。”
“可咱们的冯大公子却是丝毫不惧,可见平日里没少做这些事儿,且不用承担后果。”
“只是本官有些好奇的是,他冯公子都如此厉害了,为何还要参加恩科呢?”
“而且光天化日之下,直言自己恩科必中,本官就好奇这恩科还没开始,连本官都没看到恩科卷子呢,他怎么就能如此肯定?”
许晋安听到这一番话,顿时神色一愣,随后便看到杨昭蹲在地上,抬手在冯涛的脸上拍了拍,轻笑道:“冯公子,能给本官解释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