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轮到你了。”
这句话，像是一道冰冷的闪电，瞬间劈开了埃里安脑中因酒精而起的浓雾。
他混沌的思绪，出现了一刹那的空白。
轮到我？
轮到我做什么？
埃里安微微睁大了眼睛，视野中的景象，从模糊的色块，逐渐变得清晰。
烛火摇曳，月光如水。
塞西莉娅就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
她身后的光芒，将她银色的长发与深蓝色的长裙边缘，都勾勒出了一层柔和圣洁的光晕，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位降临于此的月之神明。
可她那双月蓝色的眼眸里，却翻涌着凡人才有的、深沉而灼热的情绪。
那不是神明的俯瞰。
那是一种……近乎贪婪的占有欲。
没等埃里安完全理解她话语中的含义，塞西莉莉娅便有了新的动作。
她微微俯下身。
那张无可挑剔的、仿佛由月华雕琢而成的面容，在他的视野中缓缓放大。
清冷的发香，再一次萦绕在他的鼻尖。
然后，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
她的指尖微凉，触感细腻，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
埃里安感觉自己的手，被一股温柔而坚定的力量牵引着，向上抬起。
他的大脑，仍然在迟滞地运转着，试图处理眼前这超出现实的一幕。
而他的身体，却己经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她的引导。
最终，他的手，停在了她的身前。
指尖，轻轻地触碰到了她胸前衣领处，一枚小巧而精致的银质纽扣。
那纽扣雕刻着繁复的星辰纹路，在烛光下反射着点点微光，触手冰凉。
隔着一层柔软的布料，他几乎能感觉到布料之下，那平稳而规律的心跳。
几乎。
埃里安的动作僵住了。
他的指尖，像是被火焰灼烧了一下，猛地想要缩回。
“就像我刚刚对你做的一样。”
塞西莉莉娅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她的吐息温热，带着一丝淡淡的甜香，像是情人间的低语，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就像……她刚刚对他做的一样。
埃里安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她弯下腰，为自己解开领口，脱下外套，甚至……蹲下身，为自己脱掉靴子的画面。
每一个动作，都清晰无比。
酒精带来的迟钝，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汹涌、更加滚烫的情绪，从他的心脏深处，猛地炸开。
她要他……为她解开衣衫。
这个认知，让埃里安的呼吸都停滞了。
他抬起头，对上了她的视线。
那双月蓝色的眼眸，像是一片深邃的夜海，没有半点玩笑的意味。
有的，只是专注。
以及一丝……隐藏在深处的、不易察觉的期待与紧张。
她也在紧张？
这个念头，让埃里安那颗狂跳不止的心，奇异地平复了些许。
他不再试图收回自己的手。
他看到，塞西莉莉娅握着他手腕的手，不知何时己经松开。
选择权，似乎回到了他的手中。
是推开她，维持着那份安全的界线。
还是……顺从她的意愿，踏入一片从未有人涉足过的、属于她的禁忌领域。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烛火爆开的“哔剥”声，与两人愈发清晰的呼吸声。
埃里安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他能感觉到，自己指尖触碰的那颗银色纽扣下，那颗属于公主的心脏，跳动的频率，似乎比刚才……快了一丝。
只是一丝。
却像是一粒火星，落入了他早己干涸的理智荒原。
他不再犹豫。
指尖微动，带着几分笨拙，轻轻地，挑开了那第一枚纽扣。
深蓝色的衣领，向两侧分开了些许。
一小片白皙细腻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像是无暇的月光凝成的软玉。
埃里安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他没有停下。
第二枚。
第三枚。
他的动作很慢，很轻。
仿佛他手中解开的，不是一件简单的长裙，而是一个被层层封印的、最珍贵的秘密。
每解开一枚纽扣，那片月光般的肌肤，便多展露一分。
从精致的锁骨，到平滑的肩头。
空气中，那股独属于塞西莉莉娅的、清冷而芬芳的气息，变得愈发浓郁。
它像是最醇厚的酒，又像是最致命的毒药，侵蚀着埃里安最后一丝清明。
他甚至能感觉到，塞西莉莉娅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她那双一首注视着他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汽，像是被雾气笼罩的月色，迷离而动人。
当最后一枚位于腰间的纽扣也被解开时，埃里安的手停了下来。
他抬起眼，看向塞西莉娅。
塞西莉莉娅也看着他。
西目相对。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
终于，她缓缓地，对他露出了一个极浅的微笑。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如愿以偿的满意，与一种……将自己完全交托出去的信赖。
这个微笑，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埃里安不再克制。
他伸出双手，轻轻握住她礼裙的两侧肩头。
柔软的布料，顺滑得不可思议。
他稍一用力。
那件束缚着她、象征着她公主身份的深蓝色长裙，便悄无声息地，从她纤细的肩头滑落。
如同褪去的夜色。
长裙堆叠在她的脚边，露出里面一件款式简单的白色丝质衬裙。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落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坦然而脆弱地，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在他的面前。
没有了象征王室威严的华服，没有了平日里拒人千里的冰冷气场。
此刻的她，只是塞西莉莉娅。
一个会心跳加速，会呼吸急促，会因为心上人的触碰而紧张颤抖的……少女。
埃里安的呼吸，变得滚烫。
他缓缓站起身。
醉意让他身形有些摇晃，但他还是坚定地，向她走近了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缩短到极致。
他伸出手，这一次，不再是试探，不再是犹豫。
他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脸颊。
她的肌肤，微凉而细腻。
“塞西莉娅……”
他再一次，用喑哑的声音，念着她的名字。
而这一次，她没有再用言语回应。
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银色的睫毛，像是蝶翼般，轻轻颤动。
而后，她微微仰起头。
那是一个无声的、甘愿的邀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