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旧天道临新乾坤
在那遥远的天际，一颗神秘的玄丹高悬于天空之上，宛如一轮银月，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光芒。而在这玄丹的核心深处，道祖的眼眸正缓缓地旋转着，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奥秘和力量。
那道祖眸中，有一缕灰色的气息自眸心处蔓延而出，如同一条邪恶的毒蛇，悄然地游动着。这缕灰气在丹核的深处迅速生长，转眼间便化作了一根藤蔓状的毒脉，顺着翡翠道树的根系，如饿虎扑食般狠狠地扎入了龙脉的脊骨之中。
在道树的枯枝上，柳如烟静静地倚坐着，她那如瀑布般垂落的银发，在风中微微飘动。然而，与她那美丽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心口处那一块明显的灰色斑点。这灰斑随着毒脉的搏动而明灭，每一次的闪烁，都像是在新生的宇宙中引起了一场可怕的地震。
“毒种……生根了……”柳如烟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地狱中传来的一般。她那染血的指尖轻轻地拂过心口的灰斑，突然间，那灰斑竟然裂开了一道细缝，从中探出了一根嫩芽状的毒须！
这毒须刚一出现，便如同拥有生命一般，迅速地伸展着。它所触及的枝桠，瞬间被碳化，变成了一片漆黑。而那簌簌落下的，并非是普通的枯叶，而是燃烧着的法则碎片！这些碎片在空中燃烧着，仿佛是宇宙的法则在痛苦地呻吟。
就在此时，厉寒生凌空而立，他的手指如闪电般点向那太极玄丹。只见那玄丹的白色一侧猛然迸发出一道强大的净化圣光，如同破晓的曙光，划破了黑暗的夜空。
然而，当这道圣光笼罩住道树的一刹那，柳如烟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呼！令人震惊的是，那原本应该净化一切的圣光，竟然被那毒须轻易地吞噬了进去！不仅如此，那心口处的灰斑在吞噬了圣光之后，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了三倍！
道祖眸的冷笑在虚空之中回荡着，仿佛是对这一切的嘲讽：“净化即养料，慈悲即毒引……尔等所谓的大道，皆为吾之食物！”
天幕骤然撕裂。
旧宇宙的尸骸从裂缝中倾泻而下：
破碎的星辰裹挟着恒星残骸，拖曳出熔岩般的火尾；
扭曲的天道法则凝结成沥青状粘液，滴落处空间腐蚀出黑洞；
亿万生灵的怨念在尸骸间尖啸，汇聚成一张横跨星河的巨脸——正是旧天道显化的终极恶相！
“以万界为祭，迎吾真临！”
巨脸张口嘶吼，喷出的声波竟带有实体重量。新生宇宙的晶壁系如蛋壳般碎裂，悬空的 序、律、衡、斩、悯 五字真文剧烈摇晃。“悯” 字率先崩开裂缝，核心的南离剑影发出哀鸣。
“定乾坤！”厉寒生脚踏龙脉脊骨，脊骨裂痕中的《噬天丹经》疯狂翻页。经文字符化作黑甲覆盖全身，他竟以身为盾撞向声波巨浪！
轰——！
黑甲寸寸龟裂，厉寒生如陨石般砸入大地。撞击坑中喷出玄黄骨髓，骨髓触及旧天道尸骸的瞬间，竟被沥青状粘液反向污染，化作一条腐化的地脉毒龙扑向龙脉本体！
“寒生！”柳如烟银发尽竖。
她十指插入心口灰斑，生生扯出毒须缠绕的魂核！魂核离体的刹那，翡翠道树彻底枯死，她却将魂核按向琴形玉碑：“以吾道果为弦——镇！”
玉碑炸裂，七根燃烧魂血的琴弦绷于虚空。
柳如烟赤足踏着星骸，染毒的指尖拨响《葬道曲》：
第一音·葬天
琴弦崩断一根，音波化作灰白葬袍裹向旧天道巨脸。巨脸嘶吼挣扎，葬袍被撕开三道裂口，滴落的粘液却腐蚀了半阙星河！
第二音·葬地
两根琴弦齐断，大地升起九十九座墓碑虚影。腐化毒龙撞上墓碑，龙首轰然炸裂，毒血却被墓碑吸收，碑面浮现旧天道的咒文！
第三音·葬己
最后西弦同时震颤，柳如烟银发燃起道火。火焰顺着琴音蔓延，将旧天道尸骸点燃成连绵火海！
“垂死挣扎...”旧天道巨脸突然裂开大嘴。
嘴中飞出三颗裹着沥青的恒星残骸，残骸表面睁开密密麻麻的血眸——竟是道祖眸的亿万化身！血眸齐射腐化光束，光束在虚空交织成网，将葬道火海硬生生压回。
“烟儿退后！”厉寒生从地脉冲出。
他双臂插入龙脉脊骨，猛地抽出一柄缠绕丹纹的骨剑。剑锋斩向腐化光束网的刹那，玄丹中的道祖眸本体突然剧震。
“等的就是你动用龙脉！”道祖眸的意念带着阴谋得逞的狂喜。
骨剑斩中光网的瞬间，龙脉脊骨骤然灰化！腐化毒质顺着骨剑逆流而上，厉寒生持剑的右臂顷刻碳化，毒质首冲心脉！
“毒种归源...”柳如烟突然出现在厉寒生身后。
她燃烧的银发如蛛网张开，发丝精准缠住腐化毒质。毒质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猛地放弃厉寒生，尽数贯入她心口灰斑！
灰斑瞬间扩张至整个胸膛，柳如烟银发褪尽，满头枯白如雪。她心口处钻出毒须凝聚的利爪，狠狠掏向近在咫尺的厉寒生！
“噗嗤！”
“噗嗤！”
这是利爪穿透血肉的声音，异常清晰，仿佛能刺破人的耳膜。
厉寒生整个人都怔住了，他缓缓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柳如烟的毒爪并没有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刺向他，而是反手插进了自己的魂核！
魂核是修士的根本所在，一旦被毁，后果不堪设想。然而，柳如烟却毫不犹豫地做出了这个决定。
就在魂核被毒爪捏碎的瞬间，柳如烟那原本枯白的发梢突然绽放出了最后的姹女媚光。这光芒如同夜空中的流星一般绚烂夺目，却又带着一丝决绝和悲凉。
在光芒之中，传来了柳如烟释然的呢喃：“毒种在我魂中生根……杀我……便是斩毒……”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如同风中的残烛，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但这声音却又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厉寒生的心上。
与此同时，旧天道的巨脸发出了震怒的咆哮。那咆哮声震耳欲聋，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之颤抖。
随着咆哮声，腐化光网如同被激怒的野兽一般，暴走般地收缩起来。然而，柳如烟爆碎的魂核却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暂时阻挡住了光网的收缩。
漫天的魂火熊熊燃烧，将整个空间都染成了一片血红。在这片血红色的火焰中，柳如烟那残留的半张脸显得格外凄美。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对着厉寒生说道：“寒生……莫忘南离……”
这是她最后的遗言，说完这句话，柳如烟的身影便在魂火中渐渐消散，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话音未落，魂火己被光网吞噬。
“烟儿——！！”
厉寒生七窍喷出玄黄骨髓，脊骨裂痕彻底爆开。
《噬天丹经》的经页在骨髓中翻飞，经文突然脱离书册，化作三千六百道锁链扎入虚空！锁链尽头拖拽着旧宇宙的残骸，残骸在锁链绞杀下压缩成九颗跳动的丹丸。
“你想吞万界？”旧天道巨脸讥讽大笑，“吾便助你一臂之力！”
它主动崩解半边脸孔，化作沥青洪流注入九颗丹丸。丹丸遇腐即污，表面裂开獠牙巨口反噬锁链！
厉寒生不闪不避，任由獠牙咬住锁链：“吞得下么？”
他染毒的右臂突然炸裂，血肉凝成九道血色丹纹烙向獠牙巨口。
“爆！”
九颗污丹应声炸裂！
蕴含旧天道本源的沥青洪流喷溅而出，却被早有准备的三千锁链兜住。锁链表面浮现柳如烟自爆魂核残留的姹女媚光，光晕所及之处，沥青洪流如遇克星般凝固！
“姹女焚情...克万腐？！”旧天道首次显露惊惶。
厉寒生左掌虚抓，翡翠道树枯死的根须破土而出，根须沾着他喷洒的玄黄骨髓，如针管般刺入凝固的沥青块。
“以彼之道...”骨髓在沥青中奔流，将旧天道本源逼向核心，“还施彼身！”
沥青块核心被骨髓压缩成一点时，悬浮的太极玄丹突然射下光柱。
光柱中浮现苏婉儿的剑鞘灵胎，鞘口迸发吞吸之力——
竟将旧天道显化的巨脸，连同被禁锢的沥青本源，硬生生扯向剑鞘！
“不——！”旧天道的咆哮戛然而止。
剑鞘吞没巨脸的刹那，表面浮现密密麻麻的裂痕。玄丹中的道祖眸本体疯狂冲撞封印，却被柳如烟残魂所化的姹女媚光死死按住。
尘埃落定。
厉寒生跪在枯死的道树前，左臂托着半枚焦黑的魂核碎片。
碎片中传来柳如烟最后的传音，微弱如风中残烛：
“道树根须...连着我的轮回印...”
“斩断它...否则毒染...新生...”
他颤抖的指尖抚过枯树根须。
根须深处，一缕缠绕灰气的轮回印记正在搏动——那是柳如烟转世重生的最后希望，却也是旧天道毒染宇宙的致命导管！
剑鞘灵胎传来苏婉儿的剑鸣，似在催促决断。
天幕五字真文明灭不定，“悯” 字核心的剑影首指道树根基。
厉寒生染血的手掌握住脊骨裂痕中探出的骨剑，剑锋悬在轮回印上方一寸。
汗珠混着血水滴落，在枯死的树根上洇开绝望的深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