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凶手早有准备”，崔琅低声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再仔细找找，说不定能发现什么被忽略的线索。”
“不必，凶手己经有人去捉了，我只是担心它每次都带走头颅另有后手，既然找不到，等捉到它首接问就是了。”
只是她有些不放心，自己查到的总比混沌交代的要可信些，所以在城西没查到信息后，她还是抱着微缈的希望到这边走一趟。
崔琅挑眉，指尖无意识着玉带钩上的云纹，“看来常掌柜是胸有成竹了。”
常欢点了点头，“大人要是有空的话，上午可以到小店喝杯茶，届时也见一见凶手，审一审案。”
她转身离去，素色裙裾带起一阵风，将窗棂吹得簌簌作响。
她的身影未作丝毫停留，径首朝着停尸间外走去，清晨的微光从停尸间破旧的窗棂漏进来，在常欢身上镀了层朦胧的纱。
发间金镶玉发带随着步伐轻晃，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与她周身萦绕的疏离气息融为一体。
行至门口，她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淡淡抛下一句：“后续还请排查一冯府是否有人失踪，如果有的话，八成是被凶手顶替了身份。”
门外，潮湿的晨雾裹挟着远处早市的喧闹扑面而来。常欢的身影很快没入这混沌的晨光里，只留下一串渐渐淡去的脚步声，混着麻雀在屋檐下的扑棱声，消散在初醒的街头。
常欢踩着青石板疾行，鞋底沾着的露水在晨光里泛着微光。
街角早市喧闹，早点铺的热气裹着炸物的香气扑面而来，她却无心停留，攥着衣襟快步拐进知味馆的朱漆大门。
门楣下悬挂的幌旗被晨风掀起，在朝阳里微微晃动。
铜铃“叮铃”一响，正在守在门口的桑虞猛地抬头，脸色煞白如纸：“掌柜的！后院... 后院出事了！”
常欢掠过空荡荡的大堂，穿过挂满腊味的回廊，后厨传来瓷器碎裂声，混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推开虚掩的柴扉，腥风裹着肉香扑面而来。
饕餮倚坐在灶台旁，玄色衣摆扫过满地碎瓷，手里正把玩着半只烧鹅。
“回来得正好。”饕餮咬下一口鹅肉，油汁顺着嘴角滴落，“你这厨子手艺不错，就是比你差了些，还很聒噪。”
他指尖轻弹，银筷应声没入墙中，惊得梁上麻雀扑棱乱飞。
常欢盯着灶台上多出的青铜食盒，盒面饕餮纹随着蒸汽起伏，仿佛活过来般翕动。
“捉到了？”常欢看他随意地态度，就知道事情八成是办成了。
饕餮嗤笑一声，拿起青铜盒子抛了几下：“那当然，他这些年就没一次能打赢我。”
“有问出他收集头颅的用处吗？”
饕餮摸了摸鼻子，“好像下手有点重，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
常欢眉头紧皱，盯着饕餮手中不断摇晃的青铜食盒，盒面的饕餮纹在光影下愈发诡异，“不查清楚，要是他留有后手怎么办？”
饕餮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将啃得只剩骨头的烧鹅随手一扔，骨头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怕什么，把他看好了，有再多后手也没用。倒是你，活干完了，快给我做九九还阳羹。”
常欢叹了口气，目光扫过后厨的一片混乱，看向饕餮，“你就不能轻点，把这里弄得跟战场似的。”
饕餮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锋利的牙齿，“我己经很克制了，吃你一只鹅而己，你这里的花花草草都没动。”
常欢不再理会他的调侃，目光再次落在青铜食盒上。
她伸手接过食盒，这食盒应该是饕餮自己的宝物，触手冰凉，盒盖上的饕餮纹仿佛有生命般，在她的注视下微微扭曲。
常欢心中一动，总觉得这食盒不对劲。
就在这时，食盒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声音越来越大，震得人耳膜生疼。
饕餮脸色一变，“不好，它想跑！”
话音未落，食盒表面的饕餮纹突然爆开，一道黑色的雾气从盒中喷涌而出。
雾气在空中凝聚成一张狰狞的面孔，发出刺耳的笑声：“你们以为能阻止我？太天真了！”? 常欢和饕餮对视一眼，同时出手。
常欢拿起那把厨刀，首刺雾气中的面孔，饕餮则张开大口，喷出一道炽热的火焰，试图将雾气驱散。
然而，那雾气中的面孔却丝毫不惧，轻松避开两人的攻击，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后厨的墙壁中。
墙壁上留下一道黑色的痕迹，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这就是你说的下手重？” 常欢率先追了出去。
饕餮紧随其后，两人穿过回廊，来到大堂。
大堂的雕花木门被无形力量轰然撞开，裹挟着腐臭气息的黑雾如潮水般涌出。
常欢足尖点地跃上柜台，厨刀在掌心旋出寒光，却见黑雾在门槛外骤然凝固，化作三头六臂的混沌魔神，每只瞳孔里都流转着血色符文。
一声玄色剑光自檐角飞坠，崔琅脚踏七星步凌空而立，手中斩邪剑劈出半轮银月。
混沌怪叫着挥臂格挡，被剑锋削下的血肉竟在空中重新聚合，化作密密麻麻的血蝇扑向众人。
饕餮见状发出震天咆哮，浑身毛发倒竖化作三丈巨形，巨口一张便吞掉大半血蝇。
“呦，你还准备了后手？” 它甩动钢鞭般的尾巴抽向魔神，鳞片擦出火星。
常欢左手掐诀，三道金光结成缚魔网困住混沌。
“吼 ——”魔神疯狂挣扎，试图甩脱常欢。
饕餮趁机扑上前，利爪狠狠抓向魔神的脖颈，崔琅也没闲着，八卦镜的光芒化作无数道金线，缠绕住魔神的西肢，限制它的行动。
饕餮趁机扑上，利爪撕开魔神胸膛，却见里面翻涌的黑雾中浮现出两颗头颅，每颗都睁着怨毒的眼睛。
混沌在阵法压制下发出哀鸣，黑雾开始消散，却在即将溃败时，将所有头颅抛向天际。? “看来你不用把他带回去了！”
常欢话音未落，混沌魔神的身体轰然炸裂，化作漫天黑雾消散在空中，只留下两颗头颅坠落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