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家罪业，该由吕家血偿…”
梦境那句话在林易耳边回响，每个字都压着古老又沉重的意味。
吕家？罪业？一切都被迷雾挡住，看不清。
“想啥呢？魂都没了？”罗晓雨一把拍在林易肩上。
林易回神，暂时不管那些杂乱画面了。眼下有更烦心的事，母亲病情和医院怪事才是真麻烦。
“感觉我们漏掉什么线索。”林易盯着窗外阴天。
“什么线索？发魔那事？”
林易点头，脑子里又浮现“丝语”生发中心那粉红招牌。那地方肯定有解开谜团的钥匙。
“再去趟'丝语'。”林易站起来，“不信那地方一点痕迹没留。”
罗晓雨没多说，两人又回到“丝语”。白天街上人来人往，只有这店门紧闭，粉色招牌晃眼睛，跟个拙劣玩笑似的。
后门虚掩着，推开门，熟悉的香薰味混着霉味扑面而来。店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安静得诡异，那些笑容假得要命的前台小姐全跑没影了。
“就这么跑路了？”罗晓雨皱眉看了一圈，“咱们来晚了。”
两人把每个角落都找遍了——诊室、咨询室、理疗室…啥也没找着。设备全搬空了，就留下几间空屋子和药水味。
“线索断了？”罗晓雨叹气。
林易没吱声，眼睛盯着地上，在角落一个丢掉的垃圾桶旁停住。走过去拨开废纸，几份文件让他眼前一亮。
文件封面印着“生命之源生物科技公司”几个字。
“生命之源？”罗晓雨拿起文件翻了两下，“不就是上次查的那公司吗？给'丝语'供货的？”
林易把文件接过来快速看了一遍。内容就是产品介绍、合作协议和实验报告，普普通通。
“这玩意有啥用？”罗晓雨问。
“能让胖子查到更多东西。”林易眼睛亮了，“这些文件里可能藏着'生命之源'的秘密。”
回宿舍时，胖子正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郑少爷，帮查点事。”林易把文件扔给他。
“哟，这口气…看来不是小事啊？”胖子接过文件，八卦心上来了，“丝语…不是查过了吗？又跑去干啥坏事了？”
“少废话，正经的。”林易没心思扯皮。
胖子撇嘴，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常管家，往我宿舍IP开个权限。”
说完，手指在键盘上敲个不停，屏幕上代码刷刷翻滚，看得人头晕。
“生命之源生物科技公司…”胖子念叨着，突然停下动作，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卧槽！林易，猜猜查到啥了？”
“别卖关子！”林易催他。
“丝语幕后老板居然是…王德发！”胖子声音都变了，指着屏幕，“就咱们学院那王教授！”
“王教授？”林易和罗晓雨都愣住了。那个头发一丝不苟、严肃得要死的王教授，居然是黑心生发中心老板？
“不可能吧？”罗晓雨半信半疑，“王教授是学院权威，怎么会…”
“事实摆这儿，信不信随你。”胖子继续滑鼠标，“更劲爆的还在后面，我查到王教授和'生命之源'的加密档案，代号'烦恼丝'。”
“烦恼丝？！”林易和罗晓雨同时叫出声，这名字跟古籍上“三千烦恼丝”几乎一样。
“对，就叫'烦恼丝'。”胖子脸色严肃起来，“据我提取的资料看，研究目的是用某种病毒激活毛囊让头发疯长，但实验出问题了。”
“出啥问题？”林易心里咯噔一下，不祥预感袭来。
“具体看不到，爬到的资料太少。但提到实验体出现异常反应，比如头发疯长，性情狂躁啥的。”胖子停了一下，脸色更难看了，“还有，这公司实验室就在…医学院实验楼地下。”
“实验室在医学院地下？！”林易猛地站起来，椅子刮地板发出刺耳声音，“我天天进出实验楼，居然没发现…”
胖子压低声音：“入口在B区仓库，需要三级权限卡。我试过黑进去，安保系统变态得很。”
罗晓雨眉头拧起来：“王教授是项目负责人，肯定有权限卡。但现在硬闯只会打草惊蛇。”
“干！”林易一拳砸在桌上，“先去生命之源公司找找线索，有机会搞到权限卡，再回来查个明白！”
“我跟你去。”罗晓雨毫不犹豫地说。
“算我一个，这种事能少了胖爷？”胖子拍胸脯，挺义气。
“这次可能有危险。”林易提醒他们。
“怕啥！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怕死不是好汉！”胖子豪气十足。
罗晓雨笑了笑，眼神坚定：“放心，咱们又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生命之源生物科技公司矗立在市中心，高耸写字楼上的巨大LOGO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亮。这光芒不太像是技术与商业的象征，而是裹着糖衣的陷阱。
林易三人站在楼下，抬头望着这座建筑。心中不是敬畏，而是难以言说的厌恶。
“就是这了，'生命之源'。”林易表情复杂，低声道。
“别磨叽，进去看看吧。”胖子深呼吸一下，率先走进大楼。
刚踏进宽敞的大厅，一名身着职业套装的女接待就迎了上来。
“几位需要什么帮助？”她脸上的笑容职业到僵硬。
“假笑女孩上线了。”胖子凑近林易，悄声吐槽。
罗晓雨向前一步，态度礼貌：“我们是医学院学生，想来贵公司参观学习。”
“请问有预约吗？”
“这次是临时组织的活动，没来得及预约…”罗晓雨装作委屈，双手合十撒娇道。
接待员表情立刻冷淡下来：“抱歉，公司不对外开放参观。”
“我们只是想咨询下生发素的相关技术问题。”林易上前补充，语气诚恳。
“生发素？”女子嘴角上扬，笑意更加勉强，“这属于商业机密，不便透露。”
林易面不改色：“我们做毕业课题研究，对生发素很感兴趣，希望能得到些参考资料。”
接待员犹豫片刻，态度突然软化：“等一下，我帮你们问问。”
她走进旁边的办公室，几分钟后出来时，笑容变得热络：“三位同学，李研究员对你们的来意很感兴趣，请跟我来。”
李研究员？林易三人交换眼神，心存疑虑，还是跟着进了电梯。
电梯上升了几层。接待员领他们到一间明亮办公室门前，轻敲门。
“请进。”里面传出清脆女声。
接待员推门，示意三人进去。
办公室内，一名穿白大褂的年轻女子正在看文件。头发随意扎着，露出光洁额头，五官精致，气质干练。
“李研究员，这三位医学院学生想了解生发素情况。”接待员恭敬地说。
女子抬头，目光落在三人身上，眼神探究。
“你们好，我是李子尧。”她起身伸手，面带笑容，“欢迎来到生命之源。”
林易握住她微凉的手：“您好！李研究员，我是林易，这是罗晓雨和郑千京。”
李子尧请他们坐下，目光定在林易身上：“林易同学，王教授提过你，说你在毛发生理学方面很有天赋。”
王教授？林易心中警觉，表面依旧平静：“王教授太抬举了，我只是对这方面感兴趣，想向贵公司学习。”
“对生发素感兴趣？”李子尧笑着，眼神锐利，“看来消息很灵通，生发素是我们公司最新研发产品，上市后会彻底改变脱发治疗领域。”
“没错，想了解它的研发原理和临床效果。”林易首言不讳。
李子尧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什么：“生发素主要基于毛囊细胞激活技术，通过特殊配方刺激萎缩毛囊重新生长，达到生发效果。”
“特殊配方？具体成分能说说吗？”林易追问。
李子尧神秘地笑了：“这涉及核心机密，不能透露。不过临床试验效果很理想，己有不少患者长出新发。”
“会不会有不良反应？”罗晓雨突然插嘴，语调尖锐。
李子尧眼中闪过慌乱，笑容敛去：“不良反应？没有，生发素安全性经过严格验证，绝对可靠。”
“真的吗？”罗晓雨质疑，“听说有脱发患者用了你们产品后，头发长得很奇怪，还出现精神异常。”
李子尧脸色沉下来：“请注意言辞，我们产品都经过严格审批，没有安全问题。你说的精神异常可能是患者特殊情况，不具代表性。”
气氛陡然紧张。林易赶紧打圆场：“别乱说，晓雨。李研究员，我们没恶意，只想了解更多，毕竟关系到很多脱发患者健康。”
李子尧看了林易一眼，表情缓和：“理解你们的关心，生发素确实意义重大，我们也希望尽快推出，帮助脱发患者。”
“能带我们参观下实验室吗？想更深入了解研发过程。”林易趁机提出。
李子尧看看表，犹豫后答应：“可以简单参观，但涉及机密区域不能拍照录像。”
“没问题！谢谢李研究员。”林易强忍住喜悦，这正是他们想要的突破口。
李子尧带他们参观了实验室。设备先进，环境整洁，一切井井有条。
然而林易却感到莫名压抑。表面整洁的实验室里弥漫着淡淡药水味，背后隐藏着若有若无的腥味，让他本能地感到危险。
参观中，李子尧始终面带微笑介绍设备和流程，但林易注意到她眼神深处藏着秘密。
“参观到这吧，实验室还有工作，我不陪你们了。”李子尧止步，语气客气中带着疏离。
“感谢李研究员，收获很大。”林易礼貌道谢，心中疑云密布。
离开公司后，三人走在繁华街道，心情沉重。
“李子尧，怪怪的。”罗晓雨皱眉。
“热情得过头了。”胖子点头。
林易沉默着，回想李子尧的一举一动，总觉得她在刻意隐瞒什么。
“胖子，查一下这个李子尧。”林易突然说。
“没问题，交给我了。”胖子拍了拍胸口，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回宿舍后，胖子迫不及待打开电脑，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起来，屏幕的蓝光映在他圆脸上。
“李子尧，医学生物学博士，'生命之源'核心研究员，主要负责'生发素'研发工作…”胖子读着资料，突然瞪大眼睛，“卧槽！林易，这李子尧还是个黑客高手！”
“黑客？”林易愣住了，没想到会有这种发现。
“资料显示她大学时多次参加黑客大赛，拿过不少奖，技术杠杠的。”胖子啧啧称奇，“一个生物学博士，暗地里还是黑客高手，这女人真不简单啊。”
林易大脑忽然绷紧，一个很浮躁的想法蹦了出来。
这个李子尧肯定有鬼，她表面上维护公司，但背地里可能在查什么东西，而且还得小心不被发现。一个学生物的搞小黑客这种组合，十有八九有问题。
晚上林易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显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林同学，今天聊得很愉快，关于'生发素'，我还有些更深入的资料，可能对你有帮助，有时间可以再来公司一趟。”
发信人是李子尧。
妈耶，这都能联系到我？林易翻了个白眼，这女人有点真本事啊。
他盯着那几行字看了半天，总觉得不太对劲。李子尧是想主动透露点什么给他们？
草，管他呢，这条信息本身就透着古怪，反正不可能是什么正经邀请。
此刻的李子尧没有人想象中的那么神秘莫测。她只是个坐在电脑前敲代码的普通人，屏幕上闪烁着复杂的命令行，屏幕光映在她脸上，衬得皮肤青白。
她的手指停也不停，一首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着什么，速度快得吓人。生命之源公司内部网络的防火墙在她面前形同虚设，入侵程序悄无声息地潜入系统深处。
“果然有问题。”她吐了口气，电脑屏幕映射出她冰冷的眼神，但嘴角却微微。“资料中的'生发素'、'烦恼丝'……看上去真不简单啊。这帮人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看来，我需要个帮手。”她咬了咬下唇，又接着敲打键盘，数据流不断涌现在屏幕上，犹如揭开了层层黑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