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内,丝竹声暂歇。
皇后朝沈知意招了招手,腕间金镶玉的镯子映着烛光,晃得人眼花:"孩子,过来让本宫仔细瞧瞧。"
萧景琰指节泛白,却见沈知意己经欢快地提起裙摆小跑过去,只得强压着戾气跟上。
"你叫什么名字?"皇后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指尖在触及那抹温热时几不可察地一颤。
"我叫小意!"少女仰着脸,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子,"神仙姐姐好漂亮呀!"
满座妃嫔倒吸一口凉气。这傻子竟敢如此称呼皇后!
皇后却忽然笑了。二十年来头一回,她眼角细纹舒展开来,恍惚又见到那个名动京城的明媚少女,皇后年少时有一个好姐妹,两人无论长相还是才气都是一流的,并称京城双姝。想想己经快二十年了,如若那人还活着,女儿也这般大了吧。
"小嘴真甜。你爹娘呢?"
"不记得啦。"沈知意掰着手指,突然指向身后的萧景琰,"现在炎炎就是家人!"
萧景琰面不改色站在身后,小意这句家人让他很是满意。
太子三指捏着手里的酒杯,把玩着,抿上一口缓缓开口道:"三弟,你手下眼线众多,怎么还找不不到这姑娘的家人吗,是你不肯找还是找不到呢?"
见太子这般阴阳怪气,萧景琰也不想与他多费唇舌,"太子殿下慎言。"萧景琰冷笑,"小意记不起事了,等找到她的家人我自然会让她与家人团聚,怎么东宫连我府上的人也要管?"
“你......”太子还想说什么,皇后一个眼色,让他闭嘴,太子只好将想说的话咽下。
皇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小意,忽然道:"这丫头合本宫眼缘,留在凤仪宫住几日如何?"
萧景琰连忙下跪道:“请皇后收回成命,小意心智不全,陌生的环境她会害怕”
小意见此状况,也急忙上前抱住萧景琰的手臂“小意要与炎炎一起,小意只要炎炎”
皇后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摆摆手“罢了,既然这样本宫也不强人所难”
萧景琰带着小意回到座位上,太子转头向太子妃使了一个眼色,太子妃点了点头
凤仪宫正殿,觥筹交错间,太子妃的目光始终若有似无地追随着那道玄色身影。
眼见萧景琰离席,她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指尖轻抚鬓边珠钗,她端起鎏金酒盏,步履款款地向正在玩蜜饯的沈知意走去。
"这位妹妹好生面善。"太子妃刻意放柔的嗓音像浸了蜜,"你就是小意?"
沈知意抬头,看见一位华服美人站在面前。她发间的金步摇在灯火下熠熠生辉,衣袂飘动时带起阵阵幽香。
"姐姐真好看。"小意诚实地赞叹,眼睛亮晶晶的,"像画上的仙女!"
太子妃掩唇轻笑,顺势在她身旁坐下:"妹妹嘴真甜。"她状似亲昵地凑近,"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三弟也真是的,竟舍得把这么可人的妹妹晾着。"
她说着,手腕忽然一倾,半盏玫瑰酿尽数泼在沈知意裙上。
"哎呀!"太子妃惊呼,连忙掏出绣帕擦拭,"都怪姐姐不小心。"她转头对宫女厉声道,"还不快带沈小姐去更衣?就用本宫那套新制的月华裙。"
沈知意低头看着湿漉漉的裙摆,有些无措地绞着手指:"等炎炎回来..."
"三殿下怕是还要些时辰。"太子妃打断她,声音愈发温柔,"妹妹难道要穿着脏衣裳等他?万一着凉了..."她意有所指地顿了顿,"三弟该心疼了。"
见沈知意还在犹豫,太子妃忽然压低声音:"姐姐那里有江南进贡的蜜饯,是御膳房都没有的滋味..."
果然,小意眼睛一亮,乖乖站起身。太子妃朝暗处的宫女使了个眼色,立刻有西人上前,看似搀扶实则挟持地将人带离了正殿。
临出殿门时,太子妃回头望了一眼萧景琰离去的方向,红唇微勾。
回廊曲折,灯笼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光影。
"姐姐,我们走得好远呀。"沈知意停下脚步,有些不安地张望。这地方太安静了,连蝉鸣都听不见。
领路的宫女手上力道加重:"就快到了"
转过一道九曲回廊,眼前突然出现一座偏僻的殿宇。檐角铜铃在夜风中叮当作响。
殿门吱呀一声打开,甜腻的熏香扑面而来。沈知意刚踏进去,身后的门就无声地合上了。
"这是..."
她话音未落,珠帘后忽然传来熟悉的温润嗓音:
"小意,好久不见。"
一道温润的男声从身后响起。她回头,看见太子萧景恒手持一碟精致的糕点,笑意盈盈地站在珠帘旁。"这么巧,你也在这里。"
碟中的桂花糖蒸栗粉糕散发着甜香,是她幼时最爱的味道。她眼睛一亮,刚要伸手,却又迟疑地缩了缩:"炎炎说……不能乱吃别人的东西。"
太子笑容不变,俯身将糕点递近:"怎么会是别人呢?我是你炎炎的兄长啊。"
他的声音低缓,带着蛊惑:"我做你的夫君好不好。"
“夫君?不行炎炎会生气的,炎炎去哪里了”
小意困惑地歪了歪头,隐约觉得有什么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朱红的府门、纷乱的马蹄声、阿娘的哭喊……她突然捂住太阳穴,脸色微微发白。
太子萧景恒将一碟桂花糖蒸栗粉糕推到沈知意面前,桂花糕在烛光下泛着的光泽。她眨了眨眼,鼻尖微动,像只嗅到甜香的小动物,终于忍不住伸手捏了一块。
“慢些吃。”太子轻笑,指尖若有似无地蹭过她沾着糖霜的唇角,“还有更好的。”
他执起鎏金酒壶,琥珀色的液体倾入夜光杯中,泛起细密的涟漪。“西域进贡的葡萄酿,甜得像蜜。”
沈知意捧着杯子,小口啜饮,甜腻的滋味让她眉眼弯起。可渐渐地,一股陌生的热意从心口窜起,烧得她双颊绯红,指尖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襟。
“热……”她迷迷糊糊地呢喃,水润的眸子里泛起一层雾气。
太子的手抚上她滚烫的脸颊,顺着颈线缓缓下滑,停在了她衣领的盘扣上。玉白的指尖轻轻一挑,第一颗扣子便松开了,露出一截纤细的锁骨。
“乖,很快就不热了。”他的声音温柔得近乎蛊惑,另一只手己经搭上了她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