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花般的供词,画押文书还有搜查出来的账本摔在了赵举人高高昂起的头颅上。
面对陈典的冷笑,他哼了一声:“无稽之谈,纯属无稽之谈,我乃是举人,你小小的一个经承判不了我,我要上告!”
他现在只有这一个想法,东坝县判不了他。
陈典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笑意:“判不了你?”
“大人,此等贼子我东坝县确实没有资格审判,但我提议把这些东西送去州府,开革了他的功名再行处置!”
皇甫坛当然知道自己的结拜兄弟是什么意思。
今天开这个堂不过也是为了名正言顺罢了,正要说话。
忽然听到百姓的惊呼。
只见,公堂之外一西五匹快马飞速的朝着县衙所在街道疾驰,马蹄哒哒哒。
所有的百姓看到黑色官袍以及前面领头带着璞头腰间横跨横刀的女子赶忙的大喊一声:“快退,是官爷!”
此时声音也到了:“提刑司校尉冷校尉到!”
霎时间,公堂内陷入了安静。
皇甫坛微微皱眉,区区一个校尉他倒是不在乎,但提刑司此时来人是什么意思?
而且还是这样关键的时刻。
陈典和曲迎风对视一眼,也是一惊。
曲迎风微微摇头。
陈典微微颔首。
轻轻喊了一声:“左右!”
马上,公堂两侧捕快回应:“有!”
“驱散百姓,迎接提刑司上官!”
只有赵举人,听到是提刑司的人,顿时哈哈笑,一脸骄傲的看着皇甫坛和陈典:“提刑司来人了,几位大人想要屈打成招可就不成了!”
陈典都没有搭理他。
他也的确有些想不通,提刑司是真的来保赵举人的吗?
县衙门口,陈典一身经承官服,看着黑袍横刀立马拉动缰绳的女人眼神微微一动。
紧接着,躬身一拜。
“不知是提刑司那位大人当面,来我县衙可是有公干?”
一句话,堵上去。
冷然饶有兴致的看着陈典的官袍,年龄,皮相以及官服都对应的上了。
应该就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陈典了。
翻身下马,十分利落,显然身体素质十分不错,当然,能当提刑司校尉的也没有几个是花架子。
“大人不敢称,叫一声冷校尉就好。我是冷然乃是提刑司校尉,此次前来是问询日前上报刑事案件一事!”
微微抱拳,算是给了回应、
陈典一听,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事儿啊。
这个理由倒也是正当,只不过是不是真的就不好说了。
这种事儿,他必须要自己来试探,总不能让皇甫坛来问吧?
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原来如此,不过县令大人此时正在升堂,审理的案件正是其中最大的一起案件,赵举人放贷逼良为娼等案!冷校尉可否稍等片刻?”
冷然暗自点头,这陈典不似传言中那般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伙子啊。
一举一动都像是官场的老油子。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陈典虽然只是扫了一眼就低头了,可在他的眼中冷然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在陈典的眼中,冷然的胸口位置赫然是半只老虎,他的眼神好似能看透人心一样,冷然感觉十分的不适,但人家只是看了一眼,也无法发作。
可陈典心里却掀起来了滔天骇浪。
半只蓝色的老虎。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老虎,上一个还是官居吏部考功司的大佬魏田雄,那是一整只老虎。
魏田雄在京师典型是位卑但权重的人,正五品。
而且,魏田雄的老虎斗志昂扬大有一副随时上山的景象。
只是冷然的有点不一样,这半只蓝色老虎都有些虚化的意思,这是什么情况?
陈典脑海中飞速的思考,能达到蓝色老虎这个级别代表着冷然必然也有这个级别的能量,难道下一步冷然要走到这一步?
但多少有些不太现实了,冷然不过是一个校尉,怎么可能有这番景象?
看着冷然的气度,他有了一丝的猜测。
难道,他能看出来其背后家族的官运?
若是冷然代表着的是家族的官运那就没什么毛病了,也可以说的通了。
可,为什么是快要虚化,难道冷然背后的人要不行了?
在冷然转身走进去的那一刻,陈典的眼神快速的顶上去,瞬间发现了让他欣喜的一幕。
只见,冷然的背后浮现的不再是老虎,而是一只兔子!
对上了!
陈典大概是明白了,冷然必然是出自大家族,而家中有人身居高位,现在是有点没落了。
但架子还在。
后面的兔子则是代表着冷然自己。
只是,她没有发现冷然眼中滑过了一丝不爽,陈典盯着她看了好几次了。
但偏偏人家只是扫一眼就过去,比如第一次是熊,第二次是腚!
县衙内,公堂之上,冷然进去。
皇甫坛一阵的寒暄,虽然他是这里最大的官,但冷然毕竟是州府派下来的。
赵举人满眼都是挑衅:“皇甫县令倒是有些前倨后恭了。”
一句话,皇甫坛眼神中滑过冷厉的神色。
随后赵举人笑着说道:“这位大人,想必是上面得到了我的举报了吧?您来了我就放心了,这些人倒行逆施所有罪证我都己经呈上去了,也正是因为我要举报他们,才被他们打击报复,您看我这副尊荣....哎,实在是失礼了啊。”
不愧是读过书的,赵举人倒打一耙的本事当真是少见。
冷然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而是看到了地上的那些文书还有账目。
蹲下身子,捡起来。
“皇甫县令,我看一看这个可以吗?”
皇甫坛能说啥,笑了一声:“都是一些证据,当然可以!”
只是,随着冷然看完,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上面清楚的记录着赵举人放贷害死了多少人,让多少人倾家荡产,还有吞没了多少土地。
区区一个举人,并无官身,短短十几年竟然在名下有良田两千亩,整个东坝县称得上是良田的能有多少?
还有那些记录,如果是真的,简首可以称之为令人发指了。
“这些,可是真的?”
赵举人听到冷然语气不太妙,连忙狡辩。
“假的,都是假的,这些都是他们诬陷我的。”
话音未落,陈典呵呵的笑了:“如果这是假的,那些良田是谁的?既然那些良田是无主的,县里可就做主分给饥民了。”
刹那间,赵举人脸色通红!
动他的地?
那是他的命根子!
怒吼一声:“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