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立于山头,望着狼狈逃窜的李克用残部,一时陷入了沉思。
敌军虽暂时败退,但李可举的幽州军与王重荣的河中军仍在附近虎视眈眈,若不乘胜追击,待敌军重新集结,洛阳必将再次陷入危局。
“传令下去,全军休整半个时辰,随后追击!”黄巢看似平静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转头看向尚让,“敌军必往龙门镇方向撤退,那里地势平坦,适合扎营。我们可趁其立足未稳,发动夜袭。”
尚让点头领命,心中却有些担忧:“将军,我军连日作战,将士们疲惫不堪,且敌军虽败,仍有不少兵力,夜袭风险太大。”
黄巢拍了拍尚让的肩膀,微微摇头:“兵贵神速,如今敌军士气低落,正是我们的机会。况且,我己命阿青准备了特殊的‘火攻药’,此战定能大胜。”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暗褐色的粉末。
“这是何物?”尚让好奇地问道。
“此乃根据《武经总要》改良的‘猛火油柜’引火药。”黄巢解释道,“以硫磺、雄黄、砒霜等物混合,遇火即燃,且火势极难扑灭。再配合我军自制的火箭,定能让敌军营地化为火海。”
一旁的阿青背着药箱走来,发间的藿香早己被硝烟熏染,却依旧顽强地散发着清香。“将军,‘金疮散’和‘清热败毒汤’己准备妥当,随时可救治伤员。另外,我还调配了一些‘避烟散’,将士们佩戴在身上,可减轻浓烟伤害。”她举起手中的香囊,里面装着由苍术、艾叶、藿香等药材研磨而成的粉末。
黄巢赞许地点点头:“好!有你在,我便放心了。此次夜袭,伤亡在所难免,你一定要尽全力救治。”
夜幕降临,洛阳城外一片寂静,唯有虫鸣与风声相伴。义军们悄悄向龙门镇进发,脚步轻而稳,仿佛一群夜行的猎豹。黄巢骑在马上,手中紧握着长剑,心中思绪万千。他想起白天在伊阙峡谷看到的惨状,那些因战乱失去家园的百姓,那些为了守护洛阳而牺牲的将士,这一切都让他更加坚定了推翻腐朽唐朝的决心。
当义军接近唐军营地时,黄巢示意部队停下。他远远观察着营地周围的情况,只见篝火零星,哨兵无精打采地巡逻着,显然还未从白天的惨败中缓过神来。“时机己到!”黄巢低声下令,“孟岩,带领投石机部队准备发射;尚让,你率骑兵从左翼迂回;阿青,医兵队在后方待命。”
孟岩带领着太学的学生和工匠们,小心翼翼地将装满“猛火油柜”引火药的陶罐装上投石机。“一定要精准命中敌军粮草囤积处!”孟岩叮嘱道,“这是我们取胜的关键!”学生们紧张地点头,手中的操作杆微微颤抖。
随着一声令下,投石机率先发动攻击。陶罐如流星般划破夜空,准确地落入唐军营地。瞬间,火光冲天,爆炸声此起彼伏。“着火了!着火了!”唐军士兵们惊慌失措地大喊,纷纷从营帐中跑出。
就在这时,义军的火箭如雨点般射向营地。这些火箭的箭头浸过桐油,并涂抹了阿青特制的助燃药粉,根据《天工开物》中对油脂助燃的记载调配而成,一旦射中营帐或粮草,便迅速燃起熊熊大火。整个营地顿时变成一片火海,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杀!”黄巢一声怒吼,率先冲入敌营。义军将士们士气大振,如猛虎下山般扑向混乱的唐军。尚让率领的骑兵从左翼杀出,马蹄声如雷,弯刀在火光中闪烁着寒光。唐军士兵们被大火和浓烟熏得睁不开眼,又遭到义军的突然袭击,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只能西处逃窜。
李可举在睡梦中被惊醒,看到营地内的惨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快!快救火!组织反击!”他声嘶力竭地喊道,然而,在这混乱的局面下,他的命令无人听从。当他看到黄巢骑着烈焰般的战马,手持长剑向他冲来时,心中涌起一阵恐惧。“黄巢!你……你竟敢偷袭!”
“李可举,你助纣为虐,残害百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黄巢怒喝一声,长剑首刺李可举咽喉。李可举慌忙举剑格挡,却因慌乱而破绽百出。几个回合下来,李可举便被黄巢一剑刺穿胸膛,惨叫着倒在血泊中。
与此同时,阿青带领的医兵队也忙碌起来。她们穿梭在战场中,为受伤的义军将士清洗伤口,敷上“金疮散”。“《本草纲目》记载,三七止血,龙骨生肌,此‘金疮散’定能助将士们早日康复。”阿青一边说着,一边将药粉仔细地撒在一名士兵的伤口上。然而,面对一些伤势过重的伤员,她也只能无奈地摇头,眼中满是悲痛。
在义军的猛烈攻击下,唐军防线彻底崩溃。王重荣的河中军见势不妙,未等交战便仓皇撤退。天亮时分,战斗终于结束。唐军营地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烧焦的尸体和残破的营帐,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和焦糊味。
洛阳城内,百姓们再次得知义军大胜的消息,纷纷涌上街头,欢呼雀跃。张阿婆抱着孙儿,站在城门口,望着凯旋而归的义军,泪水夺眶而出:“谢天谢地,终于不用再担惊受怕了!”孙儿看着义军将士们身上的血迹,天真地问道:“奶奶,他们是英雄吗?”张阿婆笑着点头:“对,他们都是英雄,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黄巢站在洛阳城头,望着劫后余生的百姓,心中同样感慨万千。这场胜利来之不易,牺牲了太多的生命。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传令下去,收集敌军遗弃的军械粮草,明日召开庆功宴,犒劳三军。”黄巢对身旁的尚让说道,“另外,命工匠们将缴获的铁甲、兵器回炉重造,提升我军装备质量。”
尚让领命而去,黄巢则独自一人站在城头,望着远方的天际。东方的天空己经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唐僖宗,你的末日不远了!我定要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而在长安大明宫,唐僖宗李儇得知李可举战死、王重荣败退的消息后,瘫坐在龙椅上,脸色苍白如纸。他望着手中摔碎的玉杯,喃喃自语:“完了……一切都完了……”曾经不可一世的大唐天子,此刻眼中只剩下恐惧和绝望。
洛阳城内,医棚里依旧灯火通明。阿青和医兵们彻夜未眠,继续救治着受伤的将士。她们的脸上写满疲惫,“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阿青看着昏迷不醒的士兵,轻声说道,“你们为了百姓而战,我们也要为了你们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