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大人的奏折在朝廷里起了波澜。
事情还得从修建南海子金码头渡口说起。
修建包头南海子渡口,扩建码头,疏浚河运,本就是一件利国利民的事。
章大人既得了好处,又能平添政绩,自然上心,于是,他便给朝廷递上了奏折。
奏折上的内容是和吴仁厚商量好的。
建议由包头众商家出资修建,承租经营权,收缴国税,到期收归国有。
说来也怪,朝廷里的户部和工部一向不和,可这回为了南海子渡口修建,居然罕见地一致赞同。
或许是奏折里提到的三十万两银子,也或许是根本不相信这件事。
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哪个冤大头会投入这么多银子修建码头、河道呢?
还不需要朝廷出一分一厘,倒是省了心。
但是,三十万两白银的投资,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
别到时候出了问题,惹出大麻烦来。
比如引起民愤、欺上瞒下…
于是,户部派出了牛大人,工部派出了马大人,二人代表朝廷来包头联合调查。
“马大人,别来无恙呀!”
“牛大人,别来无恙呀!”
“你先请!”
“还是老兄先请!”
“这次我们两部可得通力合作,三十万两呀...”
“是得好生看看包头的河道、南海子码头..."二人相互看了看,哈哈大笑。
牛、马两位大人来了。
于是,章大人亲自在城门口迎接。
晚上的接风宴,安排在醉春风。
由章大人出面宴请,谯东家和郑东家作陪。
包间里的西个男人,觥酒交错,气氛活跃。
听着勾栏曲,喝着花酒,讲着荤话,酒至半酣。
随着“啪,啪,啪”三响,帘子里的美人儿一出场,气氛就更加浓烈了。
“大人,奴家亲口喂你喝。”
“大人,再来嘛..."
场面实在是那啥,有点辣眼睛。
包间外。
崔全一首在候着。
他知道,郑东家不胜酒力,关键时刻还得他出马。
今晚,是他结交朝廷大员的机会,不可错过。
柳儿的无情,让崔全备受打击,要想从吴仁厚的身边把柳儿夺过来,难如登天,犹如天方夜谭。
自从遇见了柳儿姑娘,崔全就没有过一天舒心的日子。
今年的新年,他过得很是糟心。
他知道自己和吴仁厚的身份和地位,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瞅了一眼里面,暗自一乐,或许,可以借助今晚二位大人的势。
这,就是崔全内心的真实想法。
为了给牛大人、马大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趁着替郑东家敬酒的机会,崔全完全把自己不当人,都快成猴了。
各种花样儿使出,就为了博二位大人一乐。
期间,还在二位大人的耳边低语:“等大人改日有了时间,我给您们介绍一位赛貂蝉的美人。”
这句话,一下子让牛大人、马大人记住了他崔全的名字。
接下来几日,牛大人、马大人在章大人和谯东家、郑东家的陪同下,实地查看南海子渡口码头及河道淤清等情况。
可牛大人、马大人根本不关心这个,想的却是三十万两银子、崔全、赛貂蝉的美人三件事。
牛、马二位大人明里暗里对崔全己经暗示两次了。
这可把崔全愁的。
都怪自己,要不是当初喝酒的时候嘴贱,一时糊涂说漏了嘴。
拍拍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嘀嘀咕咕了起来。
整个包头,除了柳儿姑娘,哪里去找赛貂蝉的美人呢?
柳儿姑娘,那可是崔全的心尖尖,是他日思夜想的姑娘。
愁呀愁...
这天,崔全刚回屋,郑东家的二管家阴三,刚办完事从郑东家的小妾房间里出来,被崔全堵了个正着。
其实,崔全早就知道了阴三和郑东家小妾的事情,只是一首没有揭穿他们二人。
崔全阴沉着脸色,双眼似有怒火发出,大吼道:“好你个阴三,你小子长了几个脑袋?居然,居然…”
“啪”
说着,就是一巴掌甩过去,让阴三两眼首冒金光,差点站立不住。
阴三是做贼心虚,心里一慌,双腿发软,跪了下去,哭道:“请崔掌柜饶命,求崔掌柜开恩,小人再也不敢了。”
听到阴三跪地求饶,看着他如狗一样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崔掌柜满意极了,心里别提多高兴,却面沉似水,轻蔑道:“我可是咱们东家最忠诚的心腹,你,你们…”
“小弟罪该万死,求崔大哥开恩了…”
“哼,要想帮你们隐瞒,倒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我要你们从今往后,一切都得听我的吩咐,能做到吗?”
“是是是,能能能。”
阴三抬起头来,举起右手,二指头并拢,不假思索道:
“我阴三发誓,今后一切都听您的,如若不然,不得好死。”
在那个年代,男女偷情乱搞的下场通常会非常悲惨,被主家浸猪笼都是轻的。
崔全哪会这么轻易地相信阴三的几句鬼话,嘴唇上扬,讥笑道:“哼,你们还是写个保证书,签字画押吧。
把你和二夫人是何时勾搭上的,你们在一起多久,细节要详细,千万别想着糊弄我。”
这会儿,阴三是彻底死了心,如一摊烂泥似的瘫坐在地上。
阴三无力的接过崔全递过来的纸和笔,写起信来。
房间内的二夫人听闻,也被吓得花容失色,惊得发抖,双腿如筛糠,一点也不敢出声。
等阴三和二夫人签字画押,崔全拿上书信,看了一遍,突然笑了起来:“你们只要肯老实帮我办事,我会帮你们保密的,你们放心吧。”
说话的时候,用眼神向二夫人看去。
接着,低声向阴三吩咐道:“现在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办,必须要办漂亮了。”
“啊?嗯,嗯,嗯。”
“是,是,我知道了。”
如此寒冷的天气,却让阴三听得首冒冷汗,连声点头。
他们二人完全被崔全拿捏了。
送走了阴三,崔全又叫来雷子。
“表姐夫,您找我?”
“雷子,我平时对你怎么样?”
“那是没得说。表姐夫,您有什么事要我去做,您说吧。”雷子的语气中难掩压抑的兴奋。
“我有件事要你去办,我只放心你。”崔全为了防止隔墙有耳,对着雷子一阵密语。
“是,好,我知道了,我肯定办好。”
崔全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