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后的小树林里，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陈斌站在一棵老槐树下，抬手看了眼手表——三点整，分秒不差。
"来得真准时呢。"
甜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刻意的娇嗔。
陈斌转身，看到苏沐雪从树后走出，今天她穿了一件淡粉色的露肩连衣裙，裙摆只到大腿中部，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她手里转着一把遮阳伞，伞尖在泥地上划出浅浅的痕迹。
"你说有重要的事，是什么？说吧。"
陈斌双手插在口袋里，刻意保持着距离。
苏沐雪嘴，涂着粉色唇彩的嘴唇在阳光下闪着微光："这么着急干嘛？先陪我去吃点东西嘛，我午饭都没吃呢。"
陈斌皱眉，转身就要走："不说算了，我走了。"
"等等！"
苏沐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陈斌的脚步顿了一下。
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轮廓。
他能感觉到苏沐雪的手指在微微发抖，指甲几乎要嵌入他的皮肤。
"就一次，一次好吗？"
苏沐雪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就当...就当谢谢我上次提醒你关于赵明辉的事。"
陈斌深吸一口气，十月的风里带着落叶的气息。
他犹豫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好吧，但只吃个饭。"
苏沐雪立刻破涕为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太好了！我知道学校外面新开了家寿司店，听说特别正宗！"
她欢快地挽上陈斌的手臂，像只雀跃的小鸟。
陈斌不着痕迹地抽出手臂，与她保持着半米的距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小树林，穿过校园的梧桐大道。
路过的学生们投来好奇的目光，有几个女生凑在一起窃窃私语，陈斌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根在发烫。
寿司店装修得很有日式风格，门口挂着蓝布帘，里面是原木色的桌椅和榻榻米包间。
服务员穿着和服，用日语问候他们。
店里飘着淡淡的芥末和醋饭的香气，背景音乐是轻柔的三味线曲子。
"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苏沐雪兴奋地点了一堆刺身和寿司，手指在菜单上跳跃，"再来一瓶清酒！"
"我还要回学校，不喝酒。"陈斌打断她，只点了一份鳗鱼饭和味增汤。
苏沐雪撇撇嘴："真没劲。"
她把菜单还给服务员，双手托腮盯着陈斌，"你知道吗，我姐小时候可讨厌吃寿司了，说有腥味。"
陈斌没有接话，只是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大麦茶的香气在口腔里扩散，带着微微的苦涩。
"你和我姐...是怎么开始的？"
苏沐雪突然问道，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图书馆认识的。"陈斌简短地回答，目光落在墙上的一幅浮世绘上。
"就这样？"苏沐雪不满地嘴，"细节呢？谁先搭讪的？第一次约会在哪？你们...接过吻了吗？"
陈斌放下茶杯，陶瓷与木质桌面相碰发出轻微的声响："沐雪，如果你叫我来只是为了打听这些，那我现在就走。"
"好啦好啦，不问就不问。"
苏沐雪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正好服务员端上了第一道刺身拼盘。
三文鱼、金枪鱼和甜虾整齐地排列在碎冰上，旁边配着现磨的山葵和酱油。
苏沐雪熟练地用筷子夹起一片三文鱼，蘸了点酱油送入口中，满足地眯起眼睛："真新鲜！你尝尝嘛。"
陈斌只是象征性地夹了一块玉子烧，食不知味地咀嚼着。
"你就这么心不在焉？"
苏沐雪突然放下筷子，声音提高了八度，"和我在一起就这么难受吗？我哪点比不上我姐？"
店里其他顾客的目光被吸引过来，陈斌感到一阵尴尬。
他作势要起身："你如果要说的是这个，那对不起，我先走了。"
"好嘛，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苏沐雪急忙按住他的手，眼圈突然红了，"你...你有危险。"
陈斌的动作顿住了："什么意思？"
苏沐雪西下看了看，压低声音："林志远在调查你。关于你送黑玉断续膏给我大伯的所有细节，他都派人查过了。我昨天偷听到我爸和他通电话..."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酱油碟里的芥末，绿色的酱料在黑色液体中缓缓扩散，"那个人是个狠角色，在商界出了名的不择手段。听说他背后还有...不干净的势力。"
陈斌的瞳孔微微收缩。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紧绷的下颌线条。
他想起林志远办公室里那句轻飘飘的威胁——"在这个城市，没有林氏集团得不到的东西"。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陈斌首视苏沐雪的眼睛，试图找出其中的算计。
苏沐雪低下头，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因为...我担心你啊。"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虽然你总是拒绝我，但我...我不想看到你出事。"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店里播放的三味线曲子换了一首，节奏更加缓慢哀伤。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陈斌最终开口，声音低沉而真诚，"这对我很重要。"
他站起身，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放在桌上："这顿我请。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苏沐雪猛地抬头，眼睛里闪着泪光，"你就不能...多陪我一会吗？"
陈斌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抱歉。"
走出寿司店，秋日的阳光刺得陈斌眯起眼睛。
他摸出手机，看到苏沐晴发来的消息：「晚上七点图书馆见？想你啦~」后面跟着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陈斌回复了一个"好"字，然后快步向宿舍走去。
宿舍里空无一人，张子豪的床上堆满了脏衣服和零食包装袋。
陈斌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拉上床帘。
购物网站的界面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蓝光。
陈斌看到一个"蜂鸟智能机器人"，页面跳转，显示出一个外形酷似蜂鸟的微型机器人，标价9.9元，旁边标注着"限时特惠"。
商品详情里只有寥寥数语："全天候智能护卫，支持声控，可执行复杂指令。"
陈斌点击购买。
页面跳转，显示【购买成功！预计明日送达。】
放下手机，陈斌仰面躺在床上。
天花板上有一道裂缝，形状像条蜿蜒的蛇。
窗外的夕阳将整个房间染成血色，张子豪的游戏音效时断时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