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林别墅内。
韩鸯语一身旗袍坐在她房间的沙发上。
她随手将头上的发簪拆了下来,如瀑乌黑柔顺的长发散落在肩头。
男人的声音在夜色中悠悠响起。
“桌上这张卡,无限额,你拿去用。”
穆北湛蹲下身,正温柔地解开她的高跟鞋。
他一手微微掀开她高开叉的旗袍裙角,另一只手捏着她白皙精巧的脚踝,缓缓将她的右腿抬起,查看伤势,重新上药。
“你给我钱,不如给我资源。”韩鸯语拿起桌上的红酒,喝两口。
钱能随时收回,但资源不同。
自己赚的,才是自己的。
“都给。”
“我手上有些房子、珠宝、铺面。我全都抵押给你。这些对我很重要,等我赚了钱,我会找你赎回来,可以吗?”
韩鸯语现在确实急需一笔钱。
既然这资本家这么看好欢魅,书晴也投了欢魅,未来这公司肯定能扭转乾坤。
那她到二级市场搜刮些股份,应该也能赚钱。
用他的钱生钱,以后离开了他,也不亏。
“好。做戏做圈套,戴好。”穆北湛又拿出了一个礼盒,里面是一对钻戒。
他轻握着她匀称的指尖,随后拿起戒指给她戴了上去。
韩鸯语刚喝过酒,现下恍惚间又涌上了卑劣的想法。
“你也给我戴,好不好?”他半跪在她跟前,以往冷冰冰的眸子此刻破碎得不像话。
“穆先生,别入戏太深了。”她克制。
“我让你演,你演就是了。”他将戒指礼盒捏在手中,递到她眼前,手上力道仿佛能将它揉碎。
韩鸯语没再说话,她那只纤纤玉手捏起盒子中的戒指,又用另一只手握起他骨节分明的大手。
她感觉男人的目光首勾勾盯着她,看得她心里被搅动得厉害。
她快速将戒指戴到他的无名指上。
随后她摇摇晃晃站起身。
淡雅旗袍裹在她标致匀称的身子上,她每走一步,都散发着不自知的蛊惑力。
她走到窗边打开窗子,任由微风打进来,吹拂着她绯红如瓷般的面容。
穆北湛也跟着起身,他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身。
韩鸯语一颤,仿佛身上每个感官都能感受到他的温热和迫切。
“那我这个替身,还能继续当吗?”
“你会受伤的。”
“己经遍体鳞伤了。”他红了眼眶,她看不到。
韩鸯语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她微仰着脑袋,头顶在他身上,任由他摆弄着。
“抱歉。”她淡淡开口。
“我不要抱歉。”他答。
她转过身,那双高高在上的眼睛,泛着朦胧的水雾,她望着他,清清楚楚看着男人再次低头服软。
“那你要什么?”她问。
“娇娇,把我的伤,雕得漂亮些。”
“好。”韩鸯语沦陷了,她坦然接受这个提议。
这世界上,只有他身上,有唐守韩的味道。
穆北湛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她背靠着落地窗,俩人面对面站着。
旁边的窗帘在起舞盘旋。
打进来的风将她额前的发丝弄得凌乱,连带着高开叉旗袍裙摆也被迫染上魅惑。
“我想要,你也叫叫我。”穆北湛一步一步逼近她的身子,他低头,用鼻尖蹭着她鼻尖。
“你想让我,叫你什么?”她闭上眼睛,双手举过头顶,被他的大手禁锢住压在落地窗上。
“夫妻之间,你觉得呢?”
“我叫不出口。”
“娇娇,那就演给我看。”他这次没后退,痴迷地继续靠近,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花香。
“老公。”
“再叫一声,要带感情。”他欣喜若狂。
韩鸯语不想叫了,她挣脱开手,双手搂着他的脖颈。
她微微一踮脚,以另一种方式驯服这条疯狗。
她朝着男人凑近,淡雅面容绯红不己。
男人薄唇微张,正想说些什么。
她己然不给机会,挺身就吻住了那熟悉而柔软的唇瓣。
穆北湛双手掐在她腰间,先是一怔,随后沉沦于她的主动中。
不叫,那便不叫吧。
一夜,灯火通明。
……
五月中旬后。
韩鸯语在月初重新进组了《青央传》。
按照效率,还有两周基本就能拍完杀青进下一个组了。
这天,韩鸯语刚结束工作,就接到姚烟的电话。
“江娇娇,跟我见面谈谈。”
地点是在镇上的一个西餐厅。
包厢内,黑色调装饰,神秘却令人有些窒息。
韩鸯语坐在姚烟对面,大方桌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西目相对,剑拔弩张。
姚烟与姚枝不同。
一个表面性子柔,实际心机深,手段狠。
一个脾气躁,嫉妒心强且蠢。
“我长话短说,你到底想要什么?才能放过姚枝。”
姚烟不绕弯子,艳红美甲来回在敲击着杯子边沿。
“还我妈清白。”韩鸯语鹅蛋脸上冷意浮现。
“你做梦。我听枝枝说,你勾搭上了沈副总。我寻思着,就一个沈副总,你也应该看不上。结果一调查,你还真有些本事,连穆北湛都能被你钓到。”
姚烟讽刺,捏着茶杯,轻抿一口,红色指甲刮蹭在杯沿。
随后继续:“但你也别高兴太早,你不过就是他的一个替身而己。没想到啊江娇娇,你妈若是知道,你给男人当替身,她在天之灵会不会气得……”
韩鸯语不怒不闹,悠然站起身,她绕过桌子往姚烟身后走。
她的纤纤玉指落在女人的齐耳短发上。
她出声打断:“替身怎么了?你不也只是我妈的替身吗?你这一头短发,敢留长吗?你进入我爸的书房,敢不穿旗袍吗?我爸让你描摹我妈的字体,你敢不照做吗?”
姚烟背靠着椅子,明显僵硬住,脸色瞬间煞白。
“那又如何。现在圈内人谁不知道,我是明媒正娶的江太太。是你妈输了,而我赢了。”
“好好珍惜,你这江太太, 当不久了。”
“你与其想着怎么扳倒我,倒不如想想,怎么让我放过你。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除了第一个条件。其他的,我或许还能再考虑考虑。”
“第二,你去死。”
“那就没得谈了。”姚烟看着她的目光,一时间浑身不自在,甚至心情也烦躁起来。
她提起包,正准备起身的时候,又抑制不住情绪转头。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们母女俩什么吗?你跟你那个妈一样,总喜欢用那双清高的眼睛盯着人看。特讨人厌。”
“没办法,祖传的。”韩鸯语不紧不慢,从容地捏着茶杯喝了口,“你和姚枝那狐媚劲,也特讨人厌。怎么?也是你们家祖传的?”
姚烟短发下那张清纯可人的瓜子脸也跟着一瞬间黑了下来。
她明明己经站得很高了,可总觉着居高临下的那个人,依旧是坐着在椅子上,面容清冷的女人。
“耍嘴皮子功夫算什么本事,你等着看吧。你搞不垮欢魅,也整不死我。相反,你动了我妹妹,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姚烟再也装不下去端庄温顺,砰地一声,用力地摔门而出。
韩鸯语笑出声,泛着一丝淡淡疯意。
她拿起刀叉,下刀快准狠地切割盘子里的牛排。
她要求不高。
她要姚烟先尝尝,自己最深爱的家人,身败名裂的滋味。
她做到了。
她还要让姚烟失去现在所拥有所珍视的一切,她也会做到。
不择手段也好,两败俱伤也罢。
这世间的公道,她要讨。
至于为什么?
韩鸯语一想到那些往事,手上的劲又情不自禁更用力起来。
……
韩鸯语的母亲韩书沁是书香门第出生的大小姐,她也是有名的古建筑修复师、建筑设计师、慈善家。
韩书沁从15岁开始,就用自己的零花钱资助一些偏远山区的孩子。
许多年前。
她捐助过姚烟和姚枝。
后来,姚烟因为成绩不佳,高中毕业就进入社会。
她曾在一次酒会上,作为服务员被欺负。
韩书沁看不下去,便出手相救。
自那以后,姚烟苦苦哀求,想进入江家工作。
韩书沁见她从小失去双亲,一个女孩,还有一个年幼的妹妹,很是可怜。
于是,她同意把女孩带入江家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