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向山林深处前行,一只正在溪边饮水的小鹿吸引了宫天赐的目光。这小鹿浑身雪白似云朵,灵动的大眼睛清澈纯净,正好奇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宫天赐心中泛起一丝不忍,如此可爱的生灵,着实让他难以下手。但一想到家中饥肠辘辘的母亲,他咬咬牙,再次举起手弩。此次,他的动作愈发谨慎,缓缓靠近小鹿,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尽量不发出半点声响。就在距小鹿仅十几步远时,小鹿似乎察觉到了危险,耳朵微微一动,警惕地抬起头。宫天赐瞬间定住身形,大气都不敢出。时间仿佛凝固,过了许久,小鹿见无异样,又低下头饮水。宫天赐瞅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迅速扣动扳机。弩箭带着风声疾射而出,小鹿躲避不及,腿部中箭。它发出一声哀鸣,挣扎着想要逃跑,却因伤没跑几步便摔倒在地。宫天赐心中闪过一丝怜悯,但还是快步上前,结束了小鹿的痛苦,将其也放入布袋。
收获野兔和小鹿后,宫天赐满心欢喜,正欲返程,忽闻一阵低沉的吼声从前方传来。宫天赐心中一紧,强烈的危机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紧紧握住手中的手弩,缓缓朝吼声的方向靠近。只见前方不远处,一只斑斓猛虎威风凛凛地立于巨石之上,其皮毛油光水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额头上醒目的“王”字,尽显百兽之王的威严。老虎铜铃般的大眼死死盯着宫天赐,眼神中透着与生俱来的霸气与凶狠,仿佛在警告宫天赐,此乃它的领地,不容侵犯。
宫天赐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深知,在这生死关头,一丝慌乱都可能万劫不复。他目光与老虎对视,同时脑海中飞速地盘算着应对之策。宫天赐虽无奇门绝技,但多年艰苦的生活,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浑身的腱子肉如铜铸铁打般坚硬,身手敏捷,速度更是惊人。
老虎率先发难,后腿一蹬,如金色的闪电般朝宫天赐扑来。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爪子高高扬起,锋利的爪子在阳光下寒光闪烁,仿佛能轻易撕裂一切阻碍。宫天赐早有防备,在老虎扑来的瞬间,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迅速向旁躲开。老虎扑了个空,庞大的身躯重重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宫天赐趁老虎落地未稳,迅速举起手弩,朝着老虎射去一箭。弩箭带着尖锐的呼啸飞向老虎,老虎似乎感觉到了危险,脑袋微微一偏,弩箭擦着脸颊飞过,射进了旁边的树干。老虎被彻底激怒,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再次朝宫天赐猛扑过来。此次,它的速度更快,气势更汹汹,张开的血盆大口仿佛要将宫天赐一口吞下。
宫天赐不敢硬拼,身形灵活地在树林间穿梭,借助树木阻挡老虎攻击。老虎一次次扑空,撞在树干上,震得树木瑟瑟发抖,可它依旧穷追不舍,那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劲,让宫天赐丝毫不敢懈怠。
宫天赐边跑边思索对策,深知一味躲避绝非长久之计,必须寻机给老虎致命一击。忽然,他瞧见前方有块巨大岩石,旁边是处陡峭山坡。宫天赐心中一动,一个绝妙的计划在脑海中迅速成型。
他朝着岩石的方向全力奔去,老虎误以为他己走投无路,愈发凶狠地追赶,那咆哮声震得树叶沙沙作响。就在快要接近岩石之际,宫天赐瞅准时机,猛地转身,将手中的手弩全力朝着老虎射去。这一箭,他倾尽了全身的力气,弩箭仿若一道黑色的流星,带着破风之势,首首地射向老虎。老虎这次躲避不及,弩箭精准地射中了它的肩膀,殷红的鲜血瞬间洇染了它那金色的皮毛。
老虎吃痛,发出一声愤怒到几近癫狂的咆哮,完全不顾肩头的伤痛,不顾一切地朝着宫天赐猛冲过来。宫天赐却显得格外镇定,在老虎即将扑到他身上的千钧一发之际,他侧身一闪,巧妙地利用老虎自身的冲力,一把牢牢抓住老虎的尾巴,紧接着借助这股强大的惯性,顺势将自己甩到了老虎的背上。
老虎察觉到背上的宫天赐,顿时疯狂地扭动起庞大的身躯,妄图将他狠狠甩落。宫天赐则像一只顽强的苍耳,紧紧抱住老虎的脖子,双腿如同两把钢铁铸就的钳子,死死地夹住老虎的身体,任凭老虎如何剧烈挣扎,他都毫不放松。老虎见甩不掉宫天赐,竟开始用自己的身体疯狂地撞击周围的树木。一时间,整个树林仿佛遭遇了一场小型地震,树木剧烈摇晃,尘土漫天飞扬。
宫天赐被撞得头晕目眩,五脏六腑仿佛都要被震散了架,但他心里清楚,一旦松手,自己必将死无葬身之地。他强忍着周身的剧痛,艰难地腾出一只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这把匕首虽个头不大,却是他出门打猎时从不离身的宝贝,刀刃锋利无比,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
宫天赐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将匕首狠狠刺进了老虎的脖颈。老虎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挣扎得愈发疯狂。滚烫的鲜血如泉涌般从伤口处喷射而出,溅得宫天赐满脸满身都是。但宫天赐没有丝毫退缩,他咬紧牙关,继续用力将匕首往更深处刺去,同时不断地扭动匕首,试图扩大伤口。
随着鲜血的不断流失,老虎的挣扎渐渐变得无力,它那原本威风凛凛的身躯开始。终于,在宫天赐一番殊死搏斗后,老虎轰然倒地,再也没了动静。宫天赐从老虎背上滚落下来,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望着眼前死去的老虎,心中既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战胜这百兽之王的自豪。
休息了好一会儿,宫天赐才缓缓缓过劲来。他深知此地不宜久留,万一血腥味引来其他猛兽,那可就麻烦了。于是,他艰难地站起身,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带着自己的猎物,一步一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小一些的猎物他还能自己带着,但这只重达西五百斤的老虎,靠他自己实在是无法挪动。夕阳的余晖温柔地洒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仿佛在向这山林诉说着他这场惊心动魄的经历。
他一路蹒跚前行,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母亲看到猎物时那惊喜又心疼的模样。想到母亲终于能吃上一顿饱饭,宫天赐的脚步似乎也轻快了几分,尽管身体的每一处都在抗议着疲惫与伤痛。每一步,都承载着他对母亲的爱与责任,向着家的方向,坚定地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