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天赐听了两人的话,沉思片刻,缓缓点头道:“那首接把车带着,大伙拉着车送去县衙,回来时买头牛大伙坐车回来。这样既不浪费这老虎的家值,也能给村里添置个得力的帮手。”
宫成听后,拿起腰间的烟袋,熟练地装上烟丝,点上火,深吸了一口,随后缓缓吐出一口烟圈,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他笑道:“也好,这天还早,来得及。那叔公和言辛去取车,我们在这等着。可别让县太爷等急了,错过了领赏的好时机。”说完,他拍了拍宫天赐的肩膀,眼神中满是信任。
宫天赐点了点头,转身便和宫言辛一起朝着家里走去,准备去取车。
而此时,宫振业得知儿子要和大伙送老虎去县衙换牛,放心不下,也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跟了出来。一路上,宫言辛还沉浸在小叔祖打死老虎的震撼中,不停地追问着搏斗的细节,宫天赐笑着一一作答。宫振业在一旁听着,时而皱眉,时而欣慰地微笑,嘴里还不时地念叨着:“你这孩子,从小就胆大,可这老虎毕竟是猛兽,往后可不能这么冒险了。”此时他全然忘记了腿疾,全部身心都在儿子身上,走起路来都好了许多。
一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路的拐角处,只留下那此起彼伏的谈笑声在空气中飘荡。而留在原地的众人,看着地上的老虎,脸上洋溢着兴奋与期待,仿佛己经看到了村子未来因这只老虎而改变的美好景象。
宫天赐和宫言辛一路疾行,赶回自家院子。彼时,宫母正蹲在鸡舍旁,细心地撒着鸡食,一群毛色鲜亮的鸡儿们围在她脚边,欢快地啄食着。瞧见两人脚步匆匆地走进来,宫母的眼神瞬间充满了关切与疑惑。她赶忙将手中盛着鸡食的陶盆搁在一旁,双手在围裙上匆匆擦了擦,便快步迎上前去。
她一把拉住宫天赐的胳膊,目光如炬般在他身上上下打量,眼神中满是担忧,焦急地问道:“天赐啊,今儿个咋回事儿?娘听说你上山出事儿了,到底咋啦?有没有伤到哪儿啊?快让娘看看!”那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焦急,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宫天赐身上找出伤口来。
宫天赐看着母亲着急的模样,心中一暖,笑着轻轻拍了拍宫母的手,语气尽量轻松地安抚道:“娘,您就别担心啦,真没啥大事儿。就是我和村里的几个爷们儿一起,在山上碰到只老虎,然后大家齐心合力把它给打了。”宫天赐刻意将打虎的过程说得轻描淡写,生怕母亲听了会过度担忧。
宫母眉头微微皱起,半信半疑,目光迅速转向宫言辛,追问道:“言辛,你小叔说的可是真的?你可别帮着他瞒着娘。”宫言辛赶忙用力点头,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说道:“祖奶奶,您放心吧。小叔真的没事儿,就是和大伙一块儿把老虎给收拾了。”宫言辛本就不擅长撒谎,能把这事儿说得如此简洁,己经是使出浑身解数了。
宫母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胸口,像是要把刚才那股担忧劲儿给拍出去。而后,她一脸郑重地叮嘱道:“以后啊,再上山可一定要结伴而行,碰到虎狼啥的,远远瞧见就赶紧绕开走,千万别逞强。你要是出个啥事儿,让娘可咋活啊!”宫天赐笑着连连点头应下:“知道啦,娘,您就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就在这时,宫父宫振业拄着拐杖从屋里走了出来。他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放心不下儿子,便赶忙出来看看。宫振业看着儿子,眼中满是关切与心疼,开口说道:“天赐,你这孩子,虽然打虎是好事,可也太冒险了。爹知道你从小就有一身好本事,但老虎可不是一般的野兽啊!”宫天赐看着父亲,心中感动,说道:“爹,您别担心,我没事儿。当时情况紧急,那老虎眼看就要伤人了,我不能不管。”宫振业微微点头,欣慰地说道:“爹知道你是个善良勇敢的孩子,但往后做事,可得多想想,别让爹娘担心。”
随后,宫天赐和宫言辛来到柴房,合力推出那辆平日里用来拉货的牛车。这牛车虽有些破旧,但车架还算结实,车轮滚动起来“嘎吱嘎吱”地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痕迹。他们匆匆往回赶,与等候在原地的众人会合。众人一见到他们,纷纷围了过来,七手八脚地将那只己经死去的老虎抬上牛车。老虎身躯庞大,几人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安置妥当。
一切准备就绪,众人便赶着牛车朝着县城出发。所幸县城距离村子不算远,也就七八里地。一路上,牛车缓缓前行,车轮在坑洼不平的乡间小道上滚动,发出有节奏的“嘎吱嘎吱”声。大家心情愉悦,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有人打趣着说以后村子里再也不用担心老虎出没了,孩子们也能放心地在山上玩耍;有人则开始盘算着用这老虎换来的钱能给村里购置几头耕牛,以后春耕秋收就能轻松许多。宫振业也在一旁,脸上带着微笑,听着大家的讨论,心中为儿子和村长感到骄傲。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县城。县城里热闹非凡,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行人来来往往,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当他们拉着老虎来到县衙门口时,衙役们正在门口站岗,看到这只威风凛凛的大老虎,皆是吃了一惊,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神中满是惊愕。
一名身材魁梧的衙役急忙上前,双手叉腰,拦住众人,大声询问道:“你们这老虎是从哪儿来的?到底是谁打的?”宫成站在一旁,不紧不慢地从腰间取下烟袋,装上烟丝,用火折子点火,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个烟圈。他转头看向宫天赐,眼神中满是询问的意思,似乎在等待宫天赐拿主意。毕竟这打虎的首功之人是谁,关乎着赏赐和荣誉。
宫天赐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从容地向前走了两步,朗声道:“这老虎是我打的!”那声音坚定有力,如同洪钟般在县衙门口回荡,引得周围不少路人纷纷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