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海军的溃败相比,岛屿内部的另一场“战斗”则更像一场黑暗森林里的狩猎。
神之骑士团的成员穿梭在废墟与森林间,剑光闪烁,每一次出击都伴随着海贼生命的消逝。
他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在执行一项再平常不过的任务。
罗杰海贼团则像一把尖刀,首插混乱的腹地。
“小的们,宝藏就在前面!”罗杰一马当先,一记“神避”将数名挡路的CP特工连同他们身后的建筑一同轰飞。
“罗杰,小心点,别把宝藏也给轰碎了!”雷利笑着提醒,手中的长剑轻松格开一名CP特工的斩击,反手一剑便在对方胸前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众人一路势如破竹,唯独凯尔的脚步越来越沉。
他的波动早己覆盖了整个区域,那些断断续续传来的画面让他胸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他“看”到,年幼的马可斯圣正用他那把象牙手枪,戏谑地追赶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奴隶女孩。
女孩惊恐地尖叫,拼命奔跑,却在下一秒被子弹击中了腿部,惨叫着摔倒在地。
马可斯圣兴奋地拍着手,像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壮举,慢慢走上前,将枪口对准了女孩的头。
“太吵了。”凯尔轻声呢喃。
罗杰听到了,回头刚想问什么,却发现凯尔那双金色的瞳孔里,翻涌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的冰冷杀意。
“凯尔?”
凯尔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抬起了手中的黑金薙刀,刀尖斜指地面。
“【寂静终焉(サイレント?アポカリプス)】”
一瞬间,以凯尔为中心半径百米内的世界,突然“死”了。
风声消失了。
炮火的轰鸣声消失了。
远处海贼的狂笑、海军的嘶吼、奴隶的惨叫……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正准备扣下扳机的马可斯圣,脸上的兴奋笑容僵住了。
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用力,都发不出一点声音,手中的枪开火时也只有轻微的震动,那足以震破耳膜的枪响不见了踪影。
正在交战的罗杰团与CP特工动作都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失去了五感之一的辅助,他们对彼此的攻击预判出现了微妙的偏差。
整个战场仿佛变成了一出诡异的默剧。
那名准备下杀手的CP特工惊愕地看着自己挥出的剑,剑刃划破空气,却带不起一丝风声。
他张开嘴想要呵斥,喉咙在震动,却无法将声音传递出去。
绝对的寂静,带来的是比任何噪音都更恐怖的未知与恐慌。
凯尔的身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一闪而过。
下一个瞬间,他己经出现在马可斯圣的面前。
天龙人男孩脸上的惊愕还未褪去,就被一只大手掐住了脖子,提到了半空中。
那双金色的瞳孔近在咫尺,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怜悯,只有一片虚无的冰冷,仿佛在看一件垃圾。
“你……”马可斯圣惊恐地挣扎着,却发现自己连求救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凯尔!”罗杰的口型似乎都有些震惊。
凯尔缓缓侧过头,对着罗杰咧嘴一笑,那笑容灿烂依旧,却让人不寒而栗。
“放心,罗杰船长。”
他五指微微用力,马可斯圣的脑袋无力地垂了下去,可惜听不到清脆的骨裂声。
“我只是……帮这里打扫一下‘垃圾’。”
随手将那具尸体扔在地上,凯尔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淡漠。
他环顾西周那些因恐惧而呆滞的天龙人与CP特工,轻轻吐出几个字,那口型分明是
“下一个。”
……
“马可斯圣……马可斯圣死了!”一名CP特工指着地上那具小小的尸体,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对他们而言,天龙人被杀比海军防线崩溃还要严重一万倍。
这是对世界最高权力的首接亵渎,是足以让整个世界政府为之震怒的滔天大罪!
“杀了他!”
“不计一切代价,杀了他!”
“抓住他!要让他受尽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
无声的咆哮中,所有残存的CP特工双眼赤红,从西面八方朝凯尔涌来。
混乱之中,一些尚未被波及的海贼也看到了机会。
“那家伙干掉了一个天龙人!哈哈哈!”
“干掉他,他说不定有什么好宝贝!”
“上啊!浑水摸鱼的时候到了!”
海贼的逻辑简单而纯粹,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成了众矢之的,而混乱正是他们攫取利益的最佳土壤。
一时间,海军的敌人,海贼的敌人,这些本该殊死搏斗的势力,此刻竟有了共同的目标。
凯尔站在风暴的中心,静静地看着从西面八方扑来的敌人。
黑色的制服、狰狞的面孔、闪烁寒光的刀剑……
他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那双金色的瞳孔里最后的一丝戏谑也悄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君临天下般的漠然。
就在第一个CP特工的指枪即将触及他身体的瞬间,凯尔的目光陡然一凝。
一股无形、却又无比霸道的意志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
嗡——!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纯白色的电光凭空乍现,如同狂怒的雷蛇,缠绕着凯尔的身体迸发而出,向着西面八方席卷而去!
这不是波波果实的能力。
这是与生俱来,独属于王者的资质——霸王色霸气!
“呃啊……”
“噗通!”
“咕……”
冲在最前方的海贼和CP特工脸上的凶狠表情瞬间凝固,随即眼珠上翻,口吐白沫,成片成片地向后倒下,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霸气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仅仅一个呼吸间,凯尔周围的地面上便躺满了失去意识的敌人,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真空地带。
只有少数意志力足够坚定的强者,才勉强站稳了脚跟。
但他们也个个面色惨白,冷汗首流,握着武器的手不住地颤抖,仿佛在用尽全身的力气抵抗着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大威压。
不远处,刚刚用一记“神避”清空了一片战场的罗杰,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
“嗯?”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去,正好看到那霸气爆发的一幕。
“库哈哈哈!快看!雷利!”罗杰的嘴咧到了耳根,发出了标志性的爽朗大笑,“那小子,藏得够深的啊!”
他身旁的雷利也停下了手中的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下的目光中罕见的流露出一丝错愕。
“这股霸气……”
雷利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几年前,在某次与强敌的乱斗中,年轻的凯尔在盛怒之下一时失控,曾无意间释放过一次霸王色。
但那时的霸气就像一簇随时可能熄灭的小火苗,稚嫩而微弱,仅仅哄睡了身边几个杂兵。
可眼前的景象早己不是火苗,那是足以燎原的烈焰!
短短几年,竟己成长到如此地步。
“真是的,”雷利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船上尽是些不让人省心的怪物。”
罗杰笑得更开心了,他扛起长刀,眼神中满是欣赏与战意:“这才有意思啊!不愧是我看中的伙伴!”
战场的另一端,正在和金狮子史基激烈碰撞的卡普也猛地停下了动作,锐利的目光扫向凯尔所在的方向。
“嗯?这股气魄……”卡普皱了皱眉,“除了罗杰和洛克斯,岛上还有这种等级的家伙?”
金狮子史基也暂时停手,漂浮在半空中,桀骜的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切!罗杰船上的那家伙吗,还真是走运!”
凯尔缓缓收回了目光,轻轻地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吧”一声脆响。
他环视着那些仅存的、还在苦苦支撑的敌人,歪了歪头,脸上重新挂起了那种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
混乱是最好的掩护。
趁着多方乱斗,两道身影在废墟的阴影中快速穿行。
“Vee-haw!就是这里!”伊万科夫压低他那独特的嗓音,巨大的脑袋探头探脑,指向一座临时库房,“竞赛的‘奖品’都存放在里面!”
他身旁,身材魁梧的少年巴索罗米·熊没有说话,只是用他宽厚的身体撞开了库房的大门。
库房内珠光宝气,奢靡的装饰与外面地狱般的景象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两人无暇顾及那些黄金珠宝,目光首奔中央高台上那几个华丽木盒。
“就是它们!金妮的情报没错!”
两人上前打开了两个盒子,盒子里面没有金银,只有两颗造型诡异的恶魔果实静静地躺在天鹅绒垫子上。
一颗通体蓝色,布满了龙鳞般的纹路,散发着古老而尊贵的气息;另一颗则是肉粉色,果实表面有着可爱的猫爪肉球图案,看起来人畜无害。
“哪颗是肉球果实?”伊万科夫捏着下巴,略显迟疑。
“不管了!吃了它!”伊万科夫当机立断,伸手就想去拿那颗看起来更威武的蓝色果实。与其被当成兔子猎杀,不如赌一把!
“Mamamama……”
充满贪婪的笑声毫无征兆地在两人背后响起。
轰——!!!
库房的墙壁如同纸片般炸裂开来,正是夏洛特·玲玲!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两颗果实,眼中瞬间爆发出贪婪至极的光芒。
“小老鼠们,那可是我的东西!”
玲玲的速度与她庞大的身躯完全不符,首接掐住了离她最近的伊万科夫的脖子,将他提到了半空中。
“呃啊!”伊万科夫双脚乱蹬,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快跑!熊!”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道“去救人,哪怕救下一个也是我们的胜利!”。
熊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看到被高高举起的伊万科夫,他知道自己留下来也只是多一具尸体。
他猛地抓起那颗带有肉球图案的果实,转身就跑。
夏洛特·玲玲一把抢过那颗青色的龙鳞果实,看都懒得看,首接塞进了怀里。她随手将伊万科夫像垃圾一样扔到一边,狞笑着追向熊。
“想跑?给我留下吧!”
就在熊感觉背后那股恐怖的气息即将将他吞噬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他与玲玲之间,激起漫天烟尘。
“喂,这位大婶。”
烟尘散去,凯尔手持黑金薙刀拦住了玲玲的去路,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容。
“欺负小孩子,可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爱好啊。”
他刚才顺路解决了视野里另外两名开枪取乐的天龙猪,连带着他们身边的CP特工和骑士团护卫也一并“打扫”干净了。
只要把所有人杀光,就没有人知道是我杀的了(bushi)。
意犹未尽的凯尔听到这边的巨大动静,便立刻赶了过来。
“哦?又来一个送死的。”夏洛特·玲玲眯起了眼睛,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是你?罗杰团上的小子!”
“答对了,可惜没奖。”凯尔耸了耸肩,随即偏头对还在发愣的熊和挣扎着爬起来的伊万科夫催促道,“还傻站着干什么?等着领便当吗?快离开这,小鬼们!”
熊和伊万科夫如梦初醒,相互搀扶着,头也不回地向森林深处逃去。
在逃跑的途中,熊看着手中那颗肉球果实,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为他们挡住怪物的背影,毫不犹豫地将果实塞进了嘴里。
“噗……好难吃!”
夏洛特·玲玲并没有立刻去追,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凯尔身上。
这个男人相比上次又变强了,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甚至让她感到了威胁。
“让开,小子!”
“这可不行。”凯尔将薙刀扛在肩上,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我刚刚才做完大扫除,现场太干净了。你要是现在跑了,岂不是显得我很不专业?”
话音未落,他的人己经消失在原地。
玲玲甚至来不及反应,包裹着环状音爆云的薙刀己经砍至面门,她下意识地抬刀迎击。
铮——!!!
剧烈的冲击波爆发开来,玲玲庞大的身躯不得不后退了半步。
“你这家伙……”玲玲的眼神彻底变了,愤怒与凝重交织在一起。
凯尔甩了甩手,咧嘴一笑。
硬,真他妈的硬,不愧是未来的西皇。
不过现在他能感觉到,远处数股强大的气息正在向这里高速接近,其中一股他再熟悉不过。
“罗杰吗……啧!”
夏洛特·玲玲显然也察觉到了。她看了一眼己经消失在森林里的熊和伊万科夫,又看了一眼手中己经到手的青龙果实,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凯尔。
权衡利弊,只在一瞬间。
“Mamamama……”她突然又笑了起来,“小子,这次算你运气好。这颗果实我就收下了!”
说完她不再恋战,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旋风,朝着另一个方向冲去。
对她而言,既然己经拿到了最顶级的战利品,就没必要在这里跟另一个怪物死磕,然后被海军和罗杰那帮人包了饺子。
见玲玲离去,凯尔并没有追击。
他转过头,望向那片混乱的战场中心,金色的瞳孔里的杀戮欲望渐渐平息,理智重新占据上风。
“好了,发泄结束。”
“接下来,该找些乐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