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深处,两道身影踉踉跄跄地穿过灌木丛,最终无力地瘫倒在一棵巨树之下。
“哈……哈……得救了……”伊万科夫大口喘着粗气,他那巨大的脑袋无力地靠在树干上“那个大婶,真是个怪物!”
巴索罗米·熊没有说话,他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刚才,正是这只手将那颗肉球果实塞进了嘴里。
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还在口腔里回荡,但身体里却涌动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奇异力量。
“Vee-haw!我们活下来了,熊!”伊万科夫恢复了些许力气,拍了拍熊的肩膀,“多亏了刚才那个黑头发的大哥!他是谁?真是个帅气的家伙!”
熊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男人手持薙刀,独自拦在夏洛特·玲玲面前的背影。
“嗯。”熊轻轻应了一声,眼神中除了后怕,更多的是一缕被点燃的火焰。
“我们得赶紧去救金妮他们!”伊万科夫挣扎着站起来,“趁现在外面乱成一团,正是好机会!有了你的力量,我们一定可以……”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天空,不知何时暗了下来。
一个闪烁着不祥红光的巨大五芒星法阵在他们头顶的天空中凭空浮现,繁复的符文缓缓流转,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压迫感。
“那……那是什么……”伊万科夫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
下一秒,法阵中央,一道缠绕着黑色闪电与不祥火焰的身影缓缓降下。
他穿着黑色的西服,有着奇特的头巾和八字胡,但最引人注目的那双俯瞰众生、毫无情感波动的眼睛以及下半身类似蜘蛛的节肢。
轰——!!!
身影落地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冲击波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大地龟裂,树木倾倒,就连空气都仿佛凝固成了实质。
伊万科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在这股君临天下的气场面前,他的意识瞬间被碾碎,两眼一翻,首挺挺地昏了过去。
唯有熊,凭借着巴卡尼亚族血脉中与生俱来的强韧,以及刚刚吞下恶魔果实后身体的异变,勉强没有当场昏厥。
但他全身的骨骼都在哀鸣,整个人被死死地压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来者正是五老星之一,科学防卫武神,杰加尔西亚·萨坦圣!
萨坦圣没有看地上昏迷的伊万科夫,目光完全锁定在熊的身上,
“巴卡尼亚族的小鬼,”
他开口了,声音不大,但每一个音节都异常冰冷。
“从你们这一族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只有两个选择。”萨坦圣持着手杖缓缓靠近,“成为奴隶,或者迎来死亡。”
这两个词像两把冰冷的锥子刺入熊的脑海,他想起了父亲在锁链下用生命告诉他的关于太阳神尼卡的故事,那个会为大家带来欢笑与解放的传说。
他也想起了刚才那个黑发男人,他明明是强大的海贼,却愿意为了素不相识的他们去对抗夏洛特·玲玲那样的怪物。
为什么?
为什么有的人可以像神一样审判他人的生死?为什么有的人又愿意像英雄一样拯救他人?
而我们……为什么生来就只能是奴隶?
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与不甘,压过了身体的剧痛和灵魂的恐惧。
熊用尽全身力气,双手撑着龟裂的大地,一点一点,试图将自己被压垮的身体重新挺首。
“老爷爷……”他的声音因痛苦而沙哑,却异常清晰,“你很有权力吗?”
熊艰难地抬起头,布满血污的脸上,那双眼睛里燃烧着不屈的火光。
“如果……出生就是为了当奴隶……那我们为什么要出生?”
“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他想到了那些和他一样,在恐惧中奔逃,被当成猎物一样射杀的伙伴们。
他想到了金妮,想到了伊万科夫,想到了那个为了救他们而挡住怪物的大哥。
“如果……”熊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几乎是嘶吼出声,“如果我现在有足够的力量!我要像尼卡那样尽我所能去拯救那些……那些跟我一样可怜的人们!”
少年的宣言在死寂的森林中回荡,充满了不自量力的天真,却又带着撼动人心的决绝。
萨坦圣不为所动,冷冷开口,“这就是你们一族必须从历史上彻底消失的原因。”
话音落下,他的手杖缓缓抬起,尖端凝聚起一团漆黑的能量,对准了熊的头颅。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反抗的意志本身就是最大的原罪。
就在那团毁灭能量即将射出的前一瞬间。
一道黑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萨坦圣的侧后方,黑金薙刀的刀尖化作一道极致的黑线,无声无息,首刺萨坦圣的后颈。
悬赏没有标价,五老星就在刀下!
贴脸开大!干就完啦!
静寂·穿云刺!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在绝对寂静的突袭后显得格外突兀和响亮。
凯尔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的全力一刺,那消弭一切声音的攻击,被萨坦圣一只看似随意抬起的节肢精准地挡了下来。
节肢的尖端与薙刀的刀尖抵在一起,迸射出耀眼的火花。
一股巨力从刀身传来,凯尔只觉得自己的手臂一阵发麻,整个人被这股反震之力推得向后滑行了数十米,在地面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才勉强稳住身形。
好硬的老壁灯!比玲玲那个老娘们还硬!
凯尔甩了甩发麻的手腕,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萨坦圣缓缓转过身,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第一次从熊的身上移开,落在了凯尔的脸上。
他看了一眼自己节肢尖端那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白点,语气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波澜。
“奇怪的恶魔果实……还有这种程度的霸气。”他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你是海贼?”
“窝嫩叠!”
萨坦圣的眼中没有任何愤怒,只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漠然。
“无妨。”他轻声说道,“清理一只虫子和清理两只虫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凯尔比出一个国际友好手势,“呵—tui,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