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日常：
今天是殡葬管理专业课。
程教授的声音像泡在福尔马林里一样飘忽："同学们翻开《遗体防腐学》第58页，今天我们讲动脉注射的甲醛溶液配比......"
"咚。"
教室后排传来一声闷响。
"......最佳浓度是5%到10%......"
"咚、咚。"
节奏均匀得像心跳监测仪。
程教授扶了扶老花镜，镜片寒光一闪："白灵同学！"
"唰——"
全班齐刷刷回头。
只见白灵额头抵着课本睡得天昏地暗，脑袋随着呼吸规律地磕着桌面，嘴角还挂着可疑的水渍。
课本第58页上，防腐剂配比表格被她流的口水晕染成了抽象画。
王木木疯狂捅她腰眼："醒醒！教授问你甲醛溶液的最佳配比！"
白灵一个激灵弹起来，条件反射地大喊："绣金线加2000！夜光珠另算！"
哄堂大笑中，程教授的脸色比解剖台上的尸体还青："下课来我办公室，给你单独'防腐'一下。"
课后，教师办公室：
程教授推了推老花镜，镜片后的目光像两把解剖刀："两周了，每次上我的理论课，你就睡得跟太平间的尸体一样。是对知识不感兴趣，还是对我这个老头子有意见？"
白灵一脸懵逼："没有啊教授，我随机睡的。"
她掰着手指数："上周《殡葬礼仪》课我也睡了，《骨灰盒美学设计》睡了半节，《墓地风水学》全睡过去了，雨露均沾..."
"......"
程教授太阳穴突突首跳，突然抽出一份档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考了380分进来的！特长栏写的什么？'特别擅长烧火'？"
白灵挠头："呃，也算其一吧。其实我还会算命看相！要不现在开天眼给您瞧瞧？"
程教授拍桌："胡闹！学校是学知识的地方，不是搞封建迷信的！"
他痛心疾首："你知不知道考大学为了什么？"
白灵认真回答："为了工作啊！现在当道士要考证，当和尚要考证，我们这些散装天师也得与时俱进啊！不然连鬼都嫌弃我们不专业..."
"你你你......"程教授颤抖着指向门口，"滚！"
白灵麻溜地往门口溜，刚摸到门把手……
"等等。"
程教授忽然叫住她，声音突然低了八度："你…真会算命？"
白灵瞬间来劲了："要是我算得准，以后上课是不是想睡就睡？"
程教授："......"
"您身上阴气挺重。"白灵凑近嗅了嗅。
"废话！老头子我天天跟尸体打交道！"
"您命中有一独子。"
"我住教师楼十几年了，全校都知道！"
"您夫妻生活不美满。"
程教授的老脸"唰"地红了："老头子我七十五了！你...你..."他颤抖着指门口，"出去！"
白灵扒着门框不撒手："等等！您家小孙女最近是不是..."
她突然压低声音："半夜总说看见穿红衣服的阿姨？"
程教授的钢笔"啪嗒"掉在了地上。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窗外的梧桐叶落了三片，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教授捡起钢笔，手指无意识地着钢笔，金属表面映出他疲惫的眼睛："我教书育人一辈子，从化学老师做到警局检验科特聘，最后来这所学校...跟福尔马林和尸体打了半辈子交道。"
钢笔又"咔嗒"一声掉在桌上，滚到《遗体防腐学》的扉页。
那里印着他年轻时穿着白大褂的证件照，意气风发。
他苦笑一声："我对死者心怀敬畏..."
"却更相信解剖刀下的真理。没想到临老了..."
"居然要请学生来驱邪。"
白灵看着这个总是板着脸的老头突然佝偻下来的肩膀，莫名想起山里那些被雷劈过还硬挺着的老松树。
"我孙女..."程教授突然哽住，喉结滚动几下才继续："自从在护城河落水被救上来，每晚哭喊着'红衣服阿姨掐我'..."
他掏出手机，屏保上是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娃儿现在瘦得就剩一把骨头了。"
白灵凑过去看照片，突然"咦"了一声，这小女孩的印堂处，隔着屏幕都能看到一缕黑气缠绕！
程教授抹了把脸："医院查不出毛病，我那老婆子偷偷去郊外寺庙求了符。当晚是消停了，结果第二天..."
"符灰拌水喝了吧？"白灵突然插嘴。
程教授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嗐，外行都这么干。"
白灵摆摆手："小孩子天眼未闭，最容易招惹东西。您家那符要是正规道士画的还好，万一请到江湖骗子..."
她做了个爆炸的手势："会惹怒它，就跟往火场泼汽油一个道理。"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教《殡葬礼仪》的张老师探头进来："程教授，教研组找你讨论下周实践课——"
程教授迅速恢复了往日的威严表情："知道了，稍等就过去！"
等张老师出去后，他写下一张纸条给白灵，颤抖着手递过去："那就麻烦白同学了，这是我们前几天新搬的地址和电话。"
白灵把纸条往道袍袖子里一塞："嗐，小事儿！反正我晚上没兼职..对了，诊金..."
程教授瞪眼："学校禁止师生金钱往来！"
白灵眨眨眼："我不要钱…我听说您收藏了一套民国时期的验尸记录图册？"
程教授："......"
他的脸皱得像被福尔马林泡过的肝，憋了半天，最终："成交！"
白灵蹦蹦跳跳往外走，刚到门口又被叫住。
"白同学。"程教授的声音突然轻得像叹息，"如果真是...那种东西..."
"安啦~"
白灵回头咧嘴一笑，袖中铜钱剑"叮"地响了一声："专业驱鬼十八年，三村六镇零差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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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女生宿舍304室。
"啪！"
王木木把《殡葬礼仪》课本拍在桌上，一个箭步拦住正要爬回上铺的白灵："程教授找你干嘛？"
白灵打了个哈欠："没什么，就骂了我一顿。"
王木木把她从楼梯上扒下来："骗鬼呢！我看见他给你塞纸条了！教师楼就在学校后门，用得着写地址？"
白灵像条咸鱼般挣扎："撒手！我这是去家访..."
王木木继续扯开白灵的袖子，一张纸条飘落："地址后面还写着'今晚七点，务必保密'……"
她突然瞪大眼睛："天呐！七十多岁的老教授和二十岁的女学生...你们该不会..."
"停停停！"
白灵一把捂住她的嘴￥"你脑子里装的都是骨灰吗？"
王木木挣脱出来，得意地晃着手机："你不说实话我就发校园论坛。嘿嘿。"
白灵："......"
她翻了个白眼："程教授家小孙女中邪了，让我去瞧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