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交谈过后,雷鸣生三人对李天虎的为人处世有了初步的认知。他虽并非完美无缺之人,却已心生向善之意,倒也值得相交。三人遂决心助他一臂之力,毕竟大师兄时常念叨 “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李天虎待手下人将礼品备好,便与雷鸣生三人前往齐云观。
众人一路欢声笑语,半个时辰后,抵达齐云观山门。
齐云观设有三道山门,中间为一正门,左右两边各有一道偏门。正门紧闭,朱红色的大门庄严肃穆、气势恢宏,门中镶嵌着两个古铜色虎头门环,门面雕刻着精美的云纹图案,古色古香且尽显雍容华贵之气派。门口两侧蹲坐着两只威风凛凛的白玉狮子,门上方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巨大木匾,其上 “齐云观” 三个大字笔力遒劲。正门两侧还配有一副对联: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高大灰白的围墙依着山势蜿蜒修筑而下。门前地面皆由青石铺就,大门前的平地上则铺着一幅太极阴阳八卦图。两道偏门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彰显出此地人气兴旺、香火鼎盛。几人迈步从右边偏门进入道观,入内之时发现门口设有一道颇高的门槛,几人纷纷抬腿跨过,踏入道观之中。
“都说齐云观的门槛高,今日一见,果真所言不虚,进个门都得高高抬腿。” 李天虎说道。
雷鸣生笑着解释:“李大哥说笑了,这门槛造得高是大有讲究的。一来可将风雨阻挡于外,二来有隔绝尘世污秽与鬼魅之意,正所谓‘隔绝红尘咫尺地,遁入玄境一重天’。”
李天虎笑道:“哦,原来是这般含义,倒也有趣!”
几人穿过偏门,来到一片大广场之上。广场之上人头攒动,形形色色之人汇聚于此,各自怀着所求的心愿,或卜卦掣签,或低语祈告,香雾缭绕。虽熙熙攘攘却秩序井然,热闹非凡却并不喧嚣,人人皆神情庄重肃穆,态度虔诚恭敬。
雷鸣生三人到底年少,心性活泼,喜好热闹新奇之事,三人左顾右盼,一时间竟驻足不前。
李天虎心系自已的大事,陪着看了一会儿便催促道:“这广场之上不过是人多罢了,并无太多可看之处,咱们还是往后面玉微宫去吧,瞧瞧灵虚观主是否在观里?”
“好,先办李大哥的正事要紧,咱们这就走吧。”
几人穿过数重殿宇,最终来到玉微宫大殿。大殿采用重檐歇山顶式建筑风格,正面阔六间,进深八间,殿内有十二根三尺粗的大柱支撑,柱上绘有彩色祥鸟瑞兽图案。大殿正中供奉着祖师神像,有两名小道士正在值守,忙着上香敲罄,诵读经文。
“嘿,今日运气不错,西厢偏殿有人,灵虚道长定然在观里,咱们过去吧。” 李天虎兴奋地说道。
来到偏殿门口,李天虎将携带的礼品交予值守的小道士登记后,便与雷鸣生一同进入偏殿内。李二牛和江凝霜瞧见茶厅内坐了不少人,便未进入,而是结伴出去四处转悠了。
李天虎交友广阔,茶厅内所坐五人中,有三人他皆相识,免不了一番寒暄。
“呦,这不是铁拳帮的赵立荐,赵大哥吗?真是巧啊,您也来了。”
“李老弟,你来了。” 赵立荐起身拱手回应。
“兄弟盟的钱护法,你也在啊。”
“嗯,李兄弟来了。”
“吴长老,您好啊。”
“好好,你是…… 你是常乐帮的那个谁,叫李……” 吴长老有些记忆模糊。
“李天虎。”
“哦,对对,李天虎,我想起来了。我知晓你哥李天龙李堂主的大名,那可是个人物,你如今在常乐帮内担任何种职司啊?”
“我不值一提,比我哥差远了,不过是个小小的香主,哪能与您老的长老之位相提并论啊!” 李天虎谦逊地说道。
“唉,我老了,比不上你们年轻人那般有冲劲,还能拼搏进取。我如今只盼着能多活几年,这可比什么都重要。你们说是不是呀,周帮主,洪门主?” 吴长老感慨万千地说道。
“嗯~”
“嗯~”
坐在吴长老上首的两位白胡子老头分别点头应和。
“这两位老英雄看着有些面生,吴长老可否为我代为引荐一下?” 李天虎说道。
“行啊,这两位是自邓州远道而来的客人,并非本州之人,你不认识也属正常。我来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四海帮的周帮主,这位是昊天门的洪门主。两位老哥,这位小友是我相州大帮 —— 常乐帮的李天虎香主,功夫颇为了得,可谓年轻有为。”
“周帮主好,洪门主好。” 李天虎逐一抱拳躬身行礼。
“李香主不必多礼。”
“李小友客气。”
两位老者点头回礼。
李天虎见两人打过招呼后并无进一步交谈的意思,反而一个劲地伸着脖子望向偏厅,只好无趣地走到一处空位坐下。
两人刚一落座,便有一位小道童端上两杯茶,供他们饮用。两人边喝茶边等待,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一位气宇轩昂、白脸短须的壮汉满脸喜色地从偏厅内走出,但瞧见外面众人后,立即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神色,戴上斗笠,不作停留,也不理会众人,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这个壮汉似乎是日月教的左日使颜震,听闻此人风流潇洒、孤傲自负、嫉恶如仇,武功更是惊艳高绝,乃江湖上的顶级高手。没想到他也来找灵虚道长了,看他刚出来时那一脸喜色,必定是求有所得。” 吴长老满是羡慕地说道。
众人尚未来得及议论,一位年轻的知客道士便从偏厅走出,大声喊道:“师傅有请昊天门洪人轩门主入内续茶。”
这位洪门主一听,顿时喜出望外,来了好几回,此次终于得到灵虚道长的接见,连忙满脸喜色地走了进去。
这时知客道士又开口说道:“其余居士请回吧,不必再等了,师傅方才吩咐了,今日天色已晚,恕不再待客,五日后可再来。所带礼品也敬请原物带回。”
“哎呀!又白来一趟。”
“小道长,劳烦与灵虚道长通禀一声,我无剑山吴心诚愿捐功德五百两白银,还望灵虚道长明鉴。”
“我四海帮周秉仁,也愿捐献功德白银五百两,不,一千两,还请小道长上禀观主知晓。”
“我……” 李天虎正要出声,却被雷鸣生轻轻拉了一下衣袖,后面的话便咽了回去。
“功德无量天尊,诸位居士的心意我会上禀师傅的,至于师傅如何决断,我只能说‘道渡有缘人’,一切随缘。”
年轻知客道士刚要转身回走,雷鸣生赶忙走上前来。
“师兄且慢。” 雷鸣生拱手行礼道。
“嗯?你叫我师兄?不知师弟是哪院弟子?看着面生啊。” 知客道士看着雷鸣生,满脸疑惑。
“师兄莫管我是哪院弟子,总之,我是道门弟子。我今日是引领着李天虎香主一同前来的,望师兄通禀一下灵虚观主,能否通融接见一下。”
“我方才已然说得很清楚了,观主不想再待客了,你的话恕难转达。”
旁边几人也叫嚷起来:“是呀,灵虚道长都说不见客了,你还啰嗦个啥?”
“对啊,你懂不懂规矩,别说灵虚道长不接见人了,就算接见也该先见我这先来的。”
“你这小年轻连个道袍都没穿,还叫人家师兄,别是个冒充的吧。”
雷鸣生并未理会他们,掏出自已的令牌,开口说道:“师兄不必急于回绝,我这有个信物,你拿与灵虚观主看看,或许他会接见我。”
知客道士接过雷鸣生的令牌,拿在手中上下打量,疑惑道:“你这牌子看着倒是精美,‘齐云令’,我却从未见过,你确定观主师傅看了会接见你吗?”
雷鸣生微微一笑:“师兄放心,成与不成,一试便知。”
“那好吧,看在同龄的情分上,我且试一试。”
“多谢师兄,师兄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