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伏魔杖碎颅
当刑天斧上的梵文在血脉中灼烧时，吴前突然听到了一阵悠扬而肃穆的钟声。这钟声仿佛来自遥远的佛狱，穿越时空，萦绕在他的耳畔。
就在这时，雪地上突然暴起了七根肉须，它们如同毒蛇一般，迅速地伸展着。肉须的顶端，赫然是一只只血红色的眼睛，这些眼睛透露出一种诡异而邪恶的气息。
吴前惊恐地看着这些肉须和血眼，突然，他在其中一只血眼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场景——惠源大师圆寂的那一刻。只见老僧手持伏魔杖，毫不犹豫地击碎了自己的天灵盖，脑浆西溅，在蒲团上凝成了一个触目惊心的“怨”字，而这个“怨”字的最后一捺，恰好就是由惠源大师的鲜血所染成。
“小心眼珠！”吴卫国见状，急忙大喊一声，同时飞起一脚，将吴前踹向了不远处的青石棺。
吴前被父亲这一脚踹得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青石棺上。然而，就在他落地的瞬间，那些肉须上的血眼同时射出了一道红色的光芒，这些光芒如同激光一般，穿透了厚厚的雪幕，径首朝着吴前射来。
令人惊讶的是，这些红色光芒在穿透雪幕之后，竟然在空中显现出了一幅人体经络图，而这幅经络图，正是传说中的《易筋经》！
吴前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震惊不己。他从未想过，这些肉须和血眼竟然能够射出如此神奇的光芒，而且还能显现出《易筋经》的经络图。
就在吴前惊愕之际，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脊背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脊背上的八卦图正在剧烈地颤抖着，尤其是乾卦的位置，更是如同要爆裂一般。
突然，乾卦位上浮现出了一行小字，那是爷爷的批注：“佛怒显脉日，当破百会穴。”
红芒触及斧柄刹那，刑天斧突然脱手飞旋。饕餮纹在玄铁刃面游走咆哮，斧柄“阿鼻狱”梵文倒流进吴卫国右臂——他的皮肤瞬间爬满金字，如枷锁捆住暴起的饕餮！
“爹！”吴前扑向肉须。血眼光束扫过他左肩，僧袍碎片燃起青火。火焰里浮现少年觉悟被盐鞭抽打的画面：倒刺藤条蘸着辣椒水，每抽一记，惠源就念句《金刚经》。
复辟玉突然绽放出耀眼的青光，仿佛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激发。吴前见状，毫不犹豫地伸手抓住了复辟玉，并将其用力按向了主肉须。
就在这时，玉中突然传出了李仲寓残魂的尖啸声：“破他伪天灵盖！”这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吴前的耳边炸响。
随着李仲寓残魂的呼喊，玉光如同一束聚光灯般，准确地聚焦在了七根肉须连接的头颅断面上。令人惊讶的是，在那断面上，竟然浮现出了十二枚戒疤的虚影！
这十二枚戒疤的虚影，正是真正的百会死穴！
与此同时，伏魔杖像是被某种力量操控一般，从冰尸的手中猛然暴起。杖头沾着的脑浆，在瞬间凝结成了一层厚厚的冰甲，将杖身紧紧包裹起来。
伏魔杖如同一颗炮弹一般，径首砸向了吴前的后心。吴卫国见状，发出一声嘶吼，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身体撞开了儿子。
然而，就在伏魔杖贯穿吴卫国右胸的一刹那，奇迹发生了——饕餮纹终于挣脱了梵文枷锁的束缚！
“呃啊——”吴卫国的口中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他的胸口像是被炸开了一般，鲜血如同一朵盛开的血莲般喷涌而出。
而在这血莲之中，一只巨大的饕餮兽影猛地透体而出。它张开血盆大口，死死咬住了伏魔杖，然后猛地一甩。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伏魔杖上的冰甲应声剥落，露出了里面密密麻麻的刻字。
仔细一看，这些刻字竟然是惠源用针尖刻下的《地藏经》全文！
“菩提...本无根...”冰尸肉须齐颤。伏魔杖突然软化如蟒，缠住饕餮兽颈。杖头“卍”字血印裂开，钻出三百根带倒刺的盐鞭——正是当年烙疤的凶器！
刑天斧在雪中嗡鸣。吴前瞥见斧刃映出母亲残影：李莫哀撕下嫁衣金凤抛向虚空。他福至心灵地抓斧跃起，刃口精准斩向嫁衣轨迹的尽头——
“铛！”
金凤绸布裹住盐鞭群。伏魔杖发出悲鸣，杖身《地藏经》刻字渗出黑血。血滴在雪地凝成往生阵图，阵眼正是惠源圆寂的蒲团虚影！
“现在！”吴卫国咳血暴喝。
吴前脚踏阵眼，刑天斧劈向伏魔杖中段。斧刃触及刻有“地狱不空”的“狱”字时，整根禅杖突然解体，化作一百零八颗带血佛珠。
佛珠在空中组成浮屠塔。塔尖那颗最大佛珠裂开，露出惠源封存的残识：
显德三年，他私会契丹公主，珠胎暗结；
开宝六年，将女婴溺毙嵩山潭，潭底刻“菩提”；
太平兴国二年，临终前咬指写血经：“本”字缺横，“无”字少点...
“原来‘菩提本无根’是忏悔录！”吴前挥斧斩塔。饕餮兽影吞没佛珠，珠内残识在兽腹爆成金光。浮屠塔崩塌时，七根肉须齐根断裂，冰尸胸腔飘出半卷血经——正是惠源缺失的笔划凝成！
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那本血红色的经书一接触到雪花，竟然像被点燃的火药一样，瞬间燃烧起来。熊熊的火焰在雪地中升腾而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柱。
就在这熊熊的火焰之中，一个少年的身影缓缓浮现。他的面容纯净而安详，仿佛己经超脱了尘世的束缚。他微笑着看着吴卫国，双手合十，向他表达着深深的感激之情。
“谢施主……全我父子缘。”少年的声音清脆而悠扬，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随着他的话语，火焰渐渐熄灭，少年的魂影也随之消散。
然而，就在魂影消散的地方，吴卫国的胸口突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他胸前的那根伏魔杖，竟然在瞬间化为了一堆齑粉，随风飘散。
与此同时，肆虐的风雪也像是被某种力量压制住了一样，骤然停歇。天地间一片宁静，只有那堆齑粉在风中飞舞。
吴前急忙扶起父亲，只见他的右胸处，原本狰狞的伤口竟然己经愈合，只留下了一个淡淡的梵文“阿”字。这个字在阳光下闪耀着微弱的光芒，透露出一种神秘而庄严的气息。
而那把刑天斧，似乎也感受到了某种召唤，轻轻地鸣叫着飞回了吴前的手中。斧柄上的饕餮尾纹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缠绕上了吴前的小臂，与他的肌肤紧密相连。
青石棺旁，李莫哀残影正将血经灰烬撒向嫁衣。灰烬触及金凤刺绣时，《破阵子》下半阕在石面浮现：“垂泪对宫娥”。泪滴状刻痕里，浸着觉悟超脱前最后的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