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清晨，林小满打着伞快步走向殡仪馆后门。他一向轻松随性，可此刻神色却难掩兴奋。经过连夜攻关，他在残缺文件中又挖出一条重要坐标信息。
穿过走廊，林小满推开门，见到陆九川和沈知夏正坐在桌旁。
陆九川神色仍有些疲惫，毕竟昨夜“诡面”反噬尚未彻底恢复，但看见林小满时，目光中带了几分期待。
“怎么样？”
陆九川率先问，“你说有好消息？”
林小满将雨伞随手搁在墙边，把笔记本电脑摆到桌上：“终于搞定了，上次通过U盘与银白箱子残片线索对比后，我提取了一个关键字段：‘Marirench’——海沟编号，以及一段坐标指向近海外海域。虽然经纬度有误差，但我们能锁定大致区域。”
沈知夏眼睛闪亮：“这便是‘德默克’在外海建造秘密研究平台的那片海域？”
林小满点头：“几乎可以肯定。还记得‘海魂’二字吗？似乎与此海沟联系密切。说不定你母亲当年就是在那儿出的事。”
听到母亲的消息，随即说道：“既然能锁定大体方向，接下来……就得看我们怎么去查。”
他们正要进一步讨论，葛队的电话恰在此时响起。
陆九川拿起接听，只见葛队首接开门见山：“我这边向上级打报告，申请派遣特案组船只出海侦查，可市局领导担心经费、人力风险大，一时批不下来。”
“还不仅仅是经费。”葛队在电话那头叹息，“我们既没充分证据表明‘德默克’大规模潜伏那片洋域，也不具备跨国执法权限。很尴尬。”
林小满耸肩，静静听完后附在陆九川耳边低声道：“看来还得靠玄门力量，通过非常规手段去确认海沟具体情况。”
挂断电话，几人面面相觑。
玄门那边也尚存内部争议，且出海行动需高层点头。沈知夏回想起前几天苏长老和向堂主对她的暗示，不禁一阵无奈。
“堂主正在做门中工作，但他们想看到更实的证据，毕竟这可是跨海干涉。”
陆九川轻握拳：“难道要眼睁睁看这些家伙逍遥海外？”
“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沈知夏沉吟，“至少得把现有情报进一步整理，说服玄门和警方，我俩也可想办法先行出海探查。
“那我立刻去汇总资料。”林小满神色一凛，“但我也要提醒你们，若真要私下行动，务必万分小心。”
正当他们商议对策时，殡仪馆门口闯进一位警队年轻特警，语气焦急：“沈小姐，陆先生，葛队让我通知你们——港口那边可能又有异常！”
几人一怔，赶忙随他匆匆上车赶往港口区。
一路颠簸到达后，却发现现场一片纷乱：海关和巡警正拦住一艘刚靠岸的渔船，船上几名外籍船员表情慌张，似乎在隐瞒什么。
“找到什么了？”
沈知夏跳下车，问迎面而来的巡警。
那巡警面带无奈：“我们在渔船冷藏舱发现一些奇怪试剂瓶，还有和机械零部件。可对方拿不出任何合法证明，只说是从公海捞来的废料。”
陆九川闻言立刻冲进船舱查看。
黑暗潮湿的舱室里摆了三西个泡沫箱，箱内散乱放着大小不一的合金管件，某些接口分明带着改造痕迹。
他暗想到：这些可能就是“德默克”的零散装备，或许正是海沟研究平台的产物。
葛队也赶到现场，一面指挥现场，一面对陆九川低声道：“你看这些部件，跟修船厂缴获那批相似度很高。船员声称在海上偶然打捞，莫非还有更多？”
沈知夏跟着登船摸索，借微弱灯光观察到一个细节：有几个部件残留蓝色斑点，看起来像海底珊瑚或沉积物。
这让她心头一震：“果然来自海底。短时间内又怎么会散落？”
渔船舱壁上，一抹浅浅的生物荧光特别显眼，引起陆九川注意。他凑近端详，发现那荧光斑点与母亲当年研究的“深海蓝藻蛋白”有几分相似。这是一种特殊菌群，仅在相对极端的海沟环境才会出现。
“难道……这片海沟与母亲课题有关？”陆九川喃喃低语，心中既兴奋又忐忑。若这艘渔船真是意外捞到深海设备残件，那足以证明近海外洋某处正在或曾经进行‘德默克’实验。
沈知夏见他目露震动，轻轻抓住他胳膊，示意他保持镇定。随后对葛队说：“把这些证物封存、拍照，然后让林小满来对比前次海沟坐标，看能否进一步确认地点。”
葛队连连点头：“好，我立刻安排。”
那些外籍船员还在激烈辩解，称自己并不知情，只为来临江市卖鱼罢了。
葛队派人拉起来警戒线，众人忙到下午才做完勘验。沈知夏与陆九川趁空回到特案组临时办公室。
林小满看过照片和残骸样本后，迅速搜索数据库：“依我对比，这些金属零部件与之前发现的改造装置材质相同，估计都产自同一个深海工作站。再综合之前坐标，我几乎可以肯定，那一带就是‘德默克’主要研究区。”
“可惜有这证明又如何？”
葛队在一旁翻看卷宗，带着几分沮丧。
“上级批示不可能拿这就大举出海，我们的管辖只到近海。除非能有国际刑警介入，否则我们难以拿到出境追捕令。”
沈知夏沉默片刻：“或许就只能借助玄门门路先去探探了。”
说完看向陆九川，“你认为呢？”
陆九川叹声：“玄门内部矛盾不小，年轻一辈或许赞同，但长老会们很多存疑。再者，我母亲之事在外人看来只是私人纠葛。”
商量一番后，沈知夏拿着汇总材料赶赴玄门驻地。陆九川身体状况尚未痊愈，葛队与林小满留守警局，等待消息。
傍晚时，沈知夏抵达玄门临时驻地，将港口发现的渔船残件与海底蓝藻痕迹等展示给向堂主。并诚恳表示：“己经能确定‘海魂秘密’系海外海沟研究。若放任‘德默克’在那经营，后果难料。”
向堂主翻阅资料，眉宇收紧。
沉默片刻，才对随行弟子吩咐：“你去把苏长老请来，我要与他再度商议，看能否择定时日出海探访。”
沈知夏心头一喜：“多谢堂主！”
只是她也清楚，这不过是迈出一步。门中其他保守派依旧会阻扰。此事能否顺利，仍难说。
另一边，夜色降临，殡仪馆后院灯火微明。陆九川坐在石桌前，一手翻看母亲旧照片，一手拿着那份由林小满打印出的坐标草图。
“海沟……母亲当年真是葬身此处吗？”
他的心绪起伏难平，却无可奈何。
警方一时无力，玄门尚未回应。
他只得压下焦躁，把思绪转回自己身上。诡面反噬越来越频繁，若贸然在更艰险环境使用，他能否撑得住？
“无论如何，我都得去。”
他在心底重复这句话。
把照片放回怀里。
......
夜漆黑，市郊一处仓库里，几个黑衣身影围在一起，桌上摆满杂乱器材和电脑零件。为首一人低沉开口：“他们果然发现那批海底废料？哼，一群坐井观天的家伙……”
另一个年轻外籍男子冷笑：“只要我们掌握主动，纵使他们猜到海沟位置又如何？没有官方授权，他们根本出不去。就算拼死来了，海魂祭坛也会吞没他们的性命。”
“海魂祭坛……”
那首领神色阴冷，“务必加快进度。上头己催促，同玄门的旧账也要趁机了结了。”
他们互相对视，狞笑中满是凶险滋味。
不消片刻，灯火灭去，仓库陷入无尽漆黑。
清晨即将来临，殡仪馆后台。
恰在此时，手机滴滴震动，显示沈知夏的来信：
“堂主将向苏长老请示，若顺利，或许不日将派小队到海外玄门分支‘渊流门’交涉，然后一起探查海沟。你一定要保重身体，等我好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