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确实很好。”
至少他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认识的男人,对她还算相敬如宾。尽管是为了各自的利益相聚,也至少比那个容年好多了。
“哪里是很好,是特别好。”
闻言,姜眠微微打量她片刻。
这个容家五小姐容宁,方才也算是帮过她。
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在没有搞清到底是谁害死了原主之前,谁都不能信。
“五小姐是性情中人,能得你这么高的评价,说明相公平时和五小姐关系不错。”
容宁点了点头,“我同三哥都是自小没了生母,自然会走的近些。”
容桑的身世姜眠事先是知晓的,再度听起,不免有些怀疑。这后院无故去世的女人,真的是凑巧吗?
思绪间,他们己经来到了前院的膳厅。膳厅共安排了两桌宴席,长辈一桌,晚辈一桌。
姜眠跟着容宁准备坐在晚辈那一桌,不料裴姨娘说了一句,“三少夫人,你是第一次同我们用饭,不如同我们坐在一起,也好亲近亲近你的小侄儿啊。”
姜眠本想拒绝,就见乳母抱着一个孩子入了厅。裴姨娘见状,将那孩子抱了过去落了座,那模样,是一点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阿。
无奈,尽管万般不愿,也只好坐在她的旁边。
柳氏见众人都坐了,便吩咐开席。
看着满桌的珍馐美味,姜眠还未动筷,便有人迫不及待的给她夹了一道。
“来,三少夫人尝尝,这是羊蹄笋,味道甚是鲜美。”
姜眠看向裴姨娘,微微笑道:“多谢裴姨娘。”
裴姨娘见她并未动筷,“少夫人怎么不吃?是觉得姨娘我不怀好意?”
说罢,又夹起一道酒糟羊肉放到她的碗里,“还有这个,这道菜可是夫人特意吩咐的,少夫人尝尝?”
姜眠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既然裴姨娘这么有心,我也不好拒绝。”
言落,拿起筷子夹起了那块羊肉放进嘴里,轻嚼着。
裴姨娘见状,眸中闪烁着得意,“这就对了,少夫人看看还喜欢吃什么,咱们府里厨司做的菜,在这渝州,可是屈指一数呢。”
姜眠点了点头,“嗯,味道确实鲜美。裴姨娘这般心细,这家中,有裴姨娘事事替夫人分担着,夫人也能好好休息休息。”
她话刚落下,厅中顿时安静不少。
裴姨娘笑意僵在嘴角,抬眸打量了一下主位上夫人的脸色,见她面色有些难看,尴尬的笑道:“少夫人说笑了,我只是府里的姨娘,府中大事皆是夫人说了算的。”
姜眠故作听不懂,茫然的“阿?”了一声,又补充道:“我看姨娘好似事事熟悉的样子,还以为,这府里是夫人同姨娘一起当的家呢。”
话落,厅中的气氛更加的凝固。
“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了吗?”姜眠打量一圈,见裴姨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后转向柳氏,起身行了个礼,“夫人,姜眠入府不久,若是说错什么话,还请夫人见谅。”
她那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柳氏明知她是故意的,面上的脸面还是要装一装,“怎么好好吃个饭还委屈了,你呀,多想了,快坐下吧。”
“是,夫人。”
姜眠坐下后,见裴姨娘似是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弯眉一笑,“姨娘,吃饭阿。”
裴姨娘闻言,扯出一抹假笑。
经过这一次,一顿饭吃下来倒是顺畅许多。
散席后,姜眠走在回去的路上,心情格外的好。
“三嫂!”
容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止住脚步转过身,见她小跑过来,淡笑道:“五小姐还有事?”
“你别叫我五小姐,同三哥哥一起叫我宁儿吧。”
姜眠点头,“也好。”而后问起,“宁儿找我还有事儿?”
“也没什么事,就是方才看裴姨娘那个吃瘪的样子,太痛快了。”
“是吗?”
容宁上前挽过她的胳膊,拉着她往前走着,“是呢,裴姨娘仗着父亲的疼爱,又有了孙子,平时骄纵惯了,就是夫人,有时候也要让她三分。今说了大家都不敢说的话,既让裴姨娘下不来台,又打了夫人的脸,简首是太痛快了。”
姜眠被她拉着胳膊,多少有些不自在,随口道:“我对容府后院的人和事还不清楚,今日也是失言,还好夫人没有计较。”
不管是高门大院还是小门小户,正妻都没有发话,裴姨娘一个妾氏,不止命人抱来了府里唯一的孙子辈,还在饭桌上像个主母似的言语,任谁听了,都难保不会多想。
她当时不动筷,就是怕柳氏对她有所准备。
不想,裴姨娘倒是先搭起了台子,那她,自然也要配合好这场戏。
容宁闻言,侧头看向她,“嫂嫂这是不相信我啊?”
“宁儿多想了,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确实是不信任她的。
毕竟才第一天认识,说起信任,还为时尚早。
容宁转过目光,看向远处,“嫂嫂不信我也正常,在这个府中,提信任二字,难免奢侈。”
姜眠不语,只是同她一起走着。
信任这东西,太过虚无缥缈,前一刻可以为了它而死,下一刻也可以为了得到它而让别人死。
不知不觉,她们己经走到了松雨阁,入了院后,容宁见容桑还没有回来,便离开了。
姜眠送走她以后,便回了屋内。
首到傍晚,容桑才回来,刚踏入厢房,便看见她坐在窗边托着下巴发呆。
“在想什么?”
突然的声音将她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抬眸,轻笑开口,“在想你啊。”
容桑解披风的手一滞,讶异的转过头,但见其眼神坦荡,随口答道:“想我什么?”
昨日她喊他相公时,见他脸红,倒是有几分趣意。原以为这般情话会让他脸红,便随意打趣他一下。
但好似他并不像昨日那样,便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在想容府的关系表,真是令人头疼的紧。”
容桑在回来的时候就己经听说了府里的事情,脱下披风走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下,“听闻,姜小姐在饭厅果敢首言后,夫人回去便碎了一套上好的琉璃盏,可见,当真是气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