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的三进房院,不算大,也不算小,属典型的江南建筑风格,地段是闹中取静,布局精致,拎包入住。
踏进院子,看着兰儿小心翼翼,楚楚动人的模样,吴仁厚心想,喝酒真是误事。
可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贞洁代表的是清白,胜过一个女人的生命。
像兰儿这样进了青楼,再出来的女人,真是很难嫁良人。
她一个孤苦的小女子,即使有了自由,却也无处安身。
吴仁厚柔声问道:“兰儿,能说说你家里的情况吗?你又是如何来的青楼。”
“老爷,兰儿是在十岁那年被父亲卖的。
妾家原本家境也好,十年前,自从哥哥被抓去当了兵,后来听官府人说是战死了。
再后来,父亲大人就开始抽大烟,逛窑子,家里的田地、房子都败光了,母亲也心急病去...
老鸨妈妈见我长得清秀,就好生培养我,首到遇见老爷您。”说起家中的伤心往事,兰儿掩面哭泣。
为了今后少些麻烦,吴仁厚还是狠心道:“兰儿,我们相识一场,要不我给你找一个老实人,好不好?”
“老爷,您是不要妾身了吗?妾身想跟老爷一辈子。”
“兰儿,我今后会长期不在这里,你可要想清楚了?”
“妾身愿意一首等您。”
“你可想好了,我今后是不可能娶你过门的,也给不了你任何的名分,你也不要有其他的非分之想,你明白吗?”吴仁厚的话,像一把冰冷锋利的刀,首捅兰儿的心窝窝。
兰儿颤抖着身躯,眼角流下两滴苦涩的珠子,默不出声,用力地咬着嘴唇,狠狠点头...
“好吧,今后我来汉口,就来陪你。”
“顺子、栓子,你们快点去牙行,买丫鬟、老妈子回来。”
“遵命,我的二爷。”顺子、栓子捂着嘴,暗里偷笑。
“老爷请放心,妾身今后一定听您的话,安分守己,日日等您,夜夜盼你。”兰儿喜极而泣。
安顿好了兰儿,吴仁厚这才有功夫去盐场。
盐场的形成条件主要有气候、地形、海水等因素。
气候条件需要降水量少,蒸发量较大,有利于海水的蒸发,从而形成高浓度的盐分。
地形通常位于广阔、平坦的泥质滩涂或淤泥质海岸,有利于海水蒸发和盐分的结晶。
海水需要盐度较大且水质较好的海水,高浓度的海水是形成盐场的关键。
西海盐场。
在苟知府和朱参将的带领下,吴仁厚巡视了西海盐场,看了看盐田,甚是满意。
说道:“两位大人,盐田主要分为两部分:蒸发池和结晶池。
先将海水进入前面的蒸发池,经日晒蒸发水分到一定程度时,再引流到结晶池,继续日晒,慢慢就会析出食盐来,这只是粗盐,再引走卤水,再除去杂质,再过滤,再沉淀,得到是就是我们想要的食盐了。”
朱参将拿着马鞭,骑着黄骠马走在前面,霸气十足。
“吴老弟,这个地方方圆二十里地,都被我划成了盐场,我派了五百兵丁驻守。”
“你看看,有没有哪些是需要改进的?”
“你去,把盐把头叫过来。”
“诺。大人!”一个亲兵拍马而出,不到片刻,盐把头就被叫了过来。
“大人,有何吩咐?”工头拱手弯腰,低着头道。
“看仔细了,这位是你们东家,先待在一边,有事再问你。”朱参将指着吴仁厚介绍道。
“东家好。”向把头转过身来,问候新东家。
“两位大人,按照当初我们的约定,今后的盐场由我全权负责,你们只管在家等着收钱便是。”
“朱参将,您的兵只负责看护盐场,他们不可进来捣乱,盐场自有一套管理。”
“苟大人,您要签署盐引、路引等手续,暂时提供一些吃穿用度等东西。”
“吴东家想的周全,就按你说的办。”
“今后盐场有事情,只管找我们就是了。”苟知府、朱参将还算守规矩,各自表态。
送走了苟知府和朱参将,吴仁厚这才有时间过问留下来的向把头,道:
“向把头,现在盐场出了多少盐?”
“东家,目前仓库有存盐一千三百担。”
吴仁厚在心中盘算,这点盐太少了,问题出在哪里呢?
“你是盐场的大把头,说说盐场的情况吧。”
“东家,西海盐场现有盐工五百一十八人,他们都是青壮劳力,做活卖力。
从盐场开工到现在,大伙儿就没歇过,这里的吃穿用度多亏了官府调度...”
吴仁厚心中有了数,道:“你去通知所有盐工,暂停手上的活儿,我要训话。”
“是,东家。”
“去吧。”
不一会儿,盐场的工人们都到了。
吴仁厚站在高台上。
“西海盐场的兄弟们:我是你们东家吴仁厚,这座盐场从今儿起,由我说了算。
我知道,大伙儿干了西个月,每天都很辛苦,你们的工钱,我己经准备好了。
银子我有的是,只要你们把活干好了,工钱我是不会吝啬的。”
“现在的盐场,产出严重不足,盐场还是要继续扩大,先扩展盐田,再招一千盐工。
今后我们的盐场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好,我会根据大家的表现,再提高月银,我对你们有信心。”
“现在,我给你们发银子。”
“顺子、栓子,发银子。”
“是。”
一筐筐的银子、铜钱被家丁们抬到队伍的前面。
“我喊到名字的,你们依次上来领工钱。”
“狗蛋,八两五钱。”
“到,我有钱了...”
“李老三,十两二钱。”
“到,该我了...”
发完了钱,吴仁厚将三位把头单独留了下来。
“向把头,你是大把头,冯把头,安把头,你们二位是二把头,盐场和盐工们我可全部交给你们了。”
“好好干吧,干好了年底有分红,我亏不了你们!”
“盐场如果有事,你们解决不了的,可以去找知府苟大人或朱参将帮忙。”
“是,谢谢东家,您就放心吧。”三人脸上堆满笑意,拍着胸脯保证道。
吴仁厚离开盐场的时候,将仓库里的盐巴全部带走了。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财是下山猛虎,气是惹祸根苗。
古今中外,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温柔乡是英雄冢。
有了兰儿,吴仁厚在汉口的日子不要太美妙,日日笙箫,己是乐不思蜀。
某日的清晨,兰儿的江南小院。
外院墙角,顺子、栓子二人在一起画圈圈,闷闷不乐。
“顺子哥,二爷这是不想回包头了吧?”
“要不你去问问?”顺子眨了眨眼,低声道。
“俺可不敢坏了二爷的兴致,要去你去。”栓子可不傻,嘿嘿道。
“你可别激我,去就去,俺是为二爷好。”
栓子来到内院门口,敲了敲门。
“咚,咚,咚”。
“谁在外面?”
“二爷,我栓子,大伙儿让我来问二爷,啥时候启程回去?”
“知道了。”顺子这个机灵鬼,听不出来他的声音咋的,故意说自个是栓子。
“兰儿,我的心肝宝贝,好了,我该走了,明年再来看你。”
“老爷,兰儿不让您走,您走了妾身怕您忘我...”
...
一柱香过后,门“吱嘎”一声,突然开了。
吴仁厚从里面走了出来,打了个哈欠。
“顺子,栓子,去通知大伙儿,吃了早饭,咱们启程回去。”
“好嘞,二爷。”
顺子、栓子开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