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雅国际幼儿园的金色栅栏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睛发疼。
张伟蹲下来，帮朵朵整理小西装领结。这是幼儿园的"职业体验日"，小朋友们要扮成父母的职业。朵朵坚持要穿外卖制服，甚至用蜡笔在自己小黄帽上画了"闪电速递"的logo。
"爸爸，我今天要送好多好多外卖！"朵朵踮着脚转了个圈，输液留置针在她手背上微微发青。
张伟的喉结动了动。他昨晚刚黑进幼儿园系统，把家长登记表里的"职业"从"外卖员"改成"金融分析师"。手指悬在朵朵头顶，最终却没忍心摘掉那顶小黄帽。
校门口停满豪车。几个穿高定套装的妈妈正用余光打量着他们，香水味混着消毒水的气息飘过来。班主任李老师快步走来，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张先生。"她挡在朵朵前面，声音压得很低，"按规定，外卖人员子女需要从侧门进出。"
朵朵的小手突然攥紧张伟的食指："爸爸，我不要和你分开......"
校门口的电子屏正在播放财经新闻：【"深渊"系统异常致全球股市震荡】。画面切到纽约交易所，张伟看见自己的旧部下正在镜头前擦汗。
"李老师。"张伟摸出家长证，"我只是来参加家长会。"
"不行就是不行！"园长突然出现，胸前的钻石胸针闪着冷光，"你知道我们家长都是什么身份吗？万一有人丢了东西......"
她的目光在张伟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扫过。身后传来几声嗤笑，有个小男孩大声问："妈妈，为什么朵朵爸爸穿得像个乞丐？"
张伟的耳后植入体突然刺痛——这是危险预警。他猛地转身，看见马路对面停着辆黑色SUV，车窗后的摄像头正对着朵朵。
"爸爸？"朵朵仰起脸，留置针的胶布一个角。
张伟抱起女儿，小黄帽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时，园长的高跟鞋精准踩住帽檐："这种东西，就别带进......"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校门口所有电子设备突然黑屏，紧接着同时亮起血红色的深渊标志。操场上的智能机器人齐声开口，合成音冰冷刺骨：
"检测到龙首生物特征，安保系统己接管。"
张伟把朵朵的小黄帽戴回她头上，转头看向面如土色的园长："现在，我能参加家长会了吗？"
他身后的梧桐树上，三十架微型无人机解除光学迷彩，枪口全部锁定那辆黑色SUV。
快餐店的取餐铃第三次响起时，店员终于摔下打包袋。
"1034号！"她尖着嗓子喊，"穷鬼别碰柜台！"
塑料包装袋上凝结的水珠滚落，在柜台上洇出一小片水渍。张伟伸手去接，指尖触到订单小票边缘的涂鸦——一只蝰蛇图案，蛇信子正好舔在"祝您用餐愉快"的"愉"字上。
"等一下。"张伟突然捏住小票，"这份订单有问题。"
店员翻了个白眼："爱吃不吃！备注里写得很清楚——"她故意大声念出来，"‘送餐狗爬快点，不然投诉饿死你女儿’。"
餐厅里爆发出一阵哄笑。角落里穿西装的男士摇摇头，继续切他的牛排；几个女学生捂嘴偷笑，手机镜头对准张伟破旧的外卖箱。
张伟的右手无意识摸向耳后疤痕。他慢慢展开被揉皱的小票，紫外线防伪标记在灯光下显现出隐藏文字：【注射器在可乐杯底】。
可乐杯的密封膜完好无损，但杯底 densation 的水珠泛着诡异的紫色——和医院里袭击朵朵的基因毒素同款。
"请问。"张伟的声音很轻，"这份订单的顾客信息能给我看看吗？"
"凭什么？"店员涂着紫色指甲油的手指戳向他的胸口，"一个送外卖的还......"
她的声音突然卡住。餐厅所有电子屏同时闪烁，点餐系统跳出红色警告：【检测到深渊病毒入侵】。收银机自动打印出一长串小票，像吐不完的舌头，每张上都印着张伟的通缉令照片和一行小字：
**悬赏10亿美金取龙首项上人头**
张伟在尖叫声中拧开可乐杯。杯底果然嵌着微型注射器，针管里不是紫色毒药，而是一小片生物芯片——他五年前植入陈默体内的追踪器。
"告诉陈默。"张伟把芯片按进自己耳后的疤痕里，鲜血顺着脖颈流进衣领，"他只剩二十西小时了。"
餐厅玻璃突然爆裂。狙击子弹擦着张伟的太阳穴射进收银台，将店员的手机炸得粉碎。第二枪打碎了可乐杯，紫色液体溅在订单小票上，瞬间将纸张腐蚀出一个洞。
张伟抓起外卖箱挡在身前。第三颗子弹击穿保温层，在距离他心脏两厘米处停下——卡在了朵朵画的小太阳贴纸上。
街道对面楼顶的狙击手通过瞄准镜看到，那个穿外卖制服的男人突然抬头，对着镜头比了个"五"的手势。
五秒后，整栋写字楼的供电系统瘫痪。狙击手在黑暗中听见电梯井传来机械运转声，像是巨龙苏醒的吐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