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硝烟初起

1931年9月18日，沈阳城外的柳条湖畔传来一声巨响。这个看似平常的秋夜，注定要成为中华民族永远的痛。当九一八事变的消息如同惊雷般传遍全国时，正在华北驻防的国民党军团长林宇正在营房里研究作战地图。

"报告！"副官陈峰连门都没敲就闯了进来，手里攥着一份电报，"团长，出大事了！日本人把沈阳给占了！"

林宇猛地站起身，军靴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接过电报时，手指不自觉地颤抖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在煤油灯下显得格外阴沉，浓密的剑眉几乎要拧成一团。

"传令兵！"林宇突然大吼一声，"立即集合全团！"

深秋的操场上，一千多名士兵整齐列队。林宇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声音沙哑："弟兄们，就在刚才，日本关东军炮轰北大营，占领了沈阳城！"队伍中顿时一片哗然，有人开始低声咒骂，有人红着眼睛攥紧了拳头。

林宇抬手示意安静："我己经向师部请战，要求立即北上抗日！"士兵们爆发出一阵欢呼，但林宇心里清楚，事情没那么简单。

果然，三天后，师部的回电浇灭了他的热情："严守防区，不得擅动。"电报上那八个字像刀子一样扎在林宇心上。他把电报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墙上："这他娘的是什么命令！"

陈峰小心翼翼地捡起电报："团长，要不咱们......"

"闭嘴！"林宇厉声打断，"军令如山，这个道理你不懂吗？"但转过身时，他的拳头己经攥得发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肉里。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宇变得愈发沉默。每天清晨，他都会让勤务兵把最新的报纸送到办公室，然后对着东北地图发呆。有时半夜查哨，士兵们能看到团长独自站在瞭望塔上，朝着东北方向久久凝望。

10月中旬的一个拂晓，紧急集合的号声突然划破晨雾。林宇一边系着武装带一边冲出宿舍："什么情况？"

"报告团长，三连在城东十里的杨树林发现日军侦察队！"

林宇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传我命令，一营立即出发，二营随时待命！"他亲自带着警卫排冲在最前面，军大衣的下摆在秋风中猎猎作响。

杨树林里，三十多名日军正在测量地形。看到中国军队，他们不仅没有撤退，反而嚣张地架起了机枪。林宇躲在一棵老槐树后，清楚地听见日军军官用生硬的中国话喊道："支那兵，滚开！"

"王八蛋！"林宇怒骂一声，抬手就是一枪。子弹精准地打穿了那个日军军官的军帽。霎时间，枪声大作，树林里惊起漫天飞鸟。

这场遭遇战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当最后一个日本兵倒在血泊中时，林宇的军装己经被树枝划破了好几处。他蹲下身，从一个日军少尉的尸体上搜出一份地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华北驻军的布防情况。

"都过来看！"林宇的声音有些发抖，"这群畜生早就把咱们摸透了！"士兵们围拢过来，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团长，他们连咱们的炮兵阵地都标出来了！"

回营的路上，队伍沉默得可怕。经过一个村庄时，几个小孩好奇地跑出来张望。林宇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摸出几块糖果。孩子们怯生生地接过糖果，有个扎着小辫的女孩仰着脸问："叔叔，你们是去打日本鬼子的吗？"

林宇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女孩的头："对，叔叔们就是去打鬼子的。"站起身时，他的眼眶有些发红。

当天晚上，林宇在团部召开了紧急会议。煤油灯下，军官们的脸色都异常凝重。

"诸位，"林宇指着摊在桌上的日军地图，"今天这一仗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从明天起，全团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参谋长犹豫道："可是上峰的命令......"

"去他妈的命令！"林宇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杯跳了起来，"难道要等日本人的刺刀顶到胸口才知道反抗吗？"

会后，林宇独自站在院子里抽烟。陈峰悄悄走过来："团长，您今天在孩子们面前......"

"我有个妹妹，"林宇突然说，"要是她还活着，也该有这么大了。"他狠狠吸了口烟，把烟头扔在地上用军靴碾碎，"1931年9月18日，这个日子你给我记好了。从今天起，我林宇和小日本不死不休！"

月光下，这个三十出头的军官背影挺拔如松，但谁也没看见他转身时，眼角闪过的那一点水光。